地面的血符,那些符文竟像活过来般亮起红光:“远儿,你可知混沌之力的真正用法?不是守护,是掠夺。
你看这活心莲,若用百人的精血浇灌,三日就能开花,炼出的丹药足以让你一步登天……”
“师父说过,力由心生。”
张远的声音很稳,混沌之力在他周身形成银白色的护罩,将老者散出的邪气隔绝在外,“掠夺来的力量,终究会反噬自身。”
“迂腐!”
老者的脸色陡然变得狰狞,周身的黑气瞬间暴涨,“当年若不是师父拦着,我早已修成无上神功!
玄清观的清规戒律,早就该被碾碎!”
黑气凝聚成两只巨大的狼爪,带着腥风扑向张远。
铁剑与狼爪碰撞的刹那,出金铁交鸣的巨响,张远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渗出血迹,但他掌心的混沌之力却愈明亮,像一盏在狂风中始终不灭的灯。
“你以为突破了境界就能赢我?”
老者狂笑起来,黑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都是被他吞噬的亡魂,“这些年我炼化的精血,足以填满整个黑风谷!”
张远忽然想起药铺学徒怀里的桂花糕,想起梅林里等待他们的二师姐,想起那些在战争中失去性命却从未放弃的人。
他忽然明白,老者永远不会懂——支撑他们走下去的,从来不是力量本身,而是那些值得守护的东西。
“混沌之力,不是用来杀人的。”
张远的声音陡然拔高,铁剑上的银白色气流与他的身影重叠,“是用来守护的!”
他的身形忽然变得极快,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铁剑不再追求锋利,而是像活心莲的藤蔓,温柔却坚韧地缠绕、化解着黑气的攻击。
每当黑气即将触到身后的同伴,他的剑就会及时出现,将危险引向自己,再用混沌之力将其消融。
老者的攻击越来越急,黑气凝聚的狼爪、蛇矛、判官笔轮番上阵,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银白色的护罩。
他看着张远的眼神从轻视变成惊愕,最后化为疯狂的怨毒:“为什么?!
你的力量明明不如我!”
“因为你只有自己。”
张远的剑忽然变向,不是攻向老者,而是斩断了祭台周围的血符。
随着最后一道符文被破坏,祭台上的红光迅黯淡,那些流淌的鲜血凝固成暗红的痂,“而我,有他们。”
大师兄忍着手臂的剧痛,将玄铁盾狠狠砸向老者的膝弯;七师弟捡起地上的青铜断刀,拼尽全力刺向对方后腰;药铺学徒虽吓得抖,却还是将怀里的桂花糕砸向老者的脸——那半块硬的糕点,此刻竟像块巨石,让老者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张远的铁剑到了。
剑锋没有刺向要害,而是精准地挑飞了老者手中的活心莲图谱。
混沌之力顺着剑身涌入对方经脉,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镇压那股肆虐的噬心大法。
银白色的气流在老者体内游走,所过之处,黑气纷纷溃散,露出那些被侵蚀的经脉原本的模样。
老者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像被投入沸水中的茶叶般剧烈颤抖。
他看着自己逐渐恢复神采的眼睛,看着掌心那些因常年练剑而留下的薄茧,忽然老泪纵横:“师父……我错了……”
黑气在此时彻底爆,从他心口喷涌而出,带着最后的疯狂冲向张远。
大师兄猛地扑过来,用残破的玄铁盾挡在前面,盾面与黑气碰撞的刹那,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师兄!”
张远抱住倒下的大师兄,对方的后背已被黑气蚀出一个血洞,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玄铁盾落在地上,盾面上修补的银线在昏暗的光里闪了闪,彻底失去了光泽。
“师弟……”
大师兄的声音越来越轻,指尖抓住张远的衣袖,“别……别让三师弟的花……谢了……”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时,总坛外传来了第一声鸡鸣。
晨曦穿透瘴气,照进大殿的瞬间,老者体内的黑气终于散尽,他望着窗外的天光,最后看了眼张远,轻声说:“把图谱……还给师父……”
三
清理黑风谷用了七日。
他们将那些骸骨一一收敛,埋在梅林旁的山坡上,每个坟头都种了株野蔷薇,是七师弟从落霞镇外采来的。
活心莲图谱被张远小心地收好,上面的血渍已被他用混沌之力洗净,露出泛黄的纸页上,师父年轻时写下的批注。
离别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