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打去。
禅杖带着劲风,却在距张远三尺处突然变向,“当”
的一声挡住了柳长风偷袭的一掌。
柳长风又惊又怒:“你敢反水?”
“阿弥陀佛。”
玄慈闭目合十,“老衲入佛门,是为慈悲,而非助纣为虐。”
这短暂的耽搁,给了张远喘息之机。
他抓住柳长风分神的瞬间,剑势陡变,不再硬拼,而是如流水般绕着柳长风游走,剑尖专刺他招式中的破绽。
这正是“青萍剑”
的精髓——以柔克刚,以巧破拙。
柳长风渐渐力竭,左眼角的疤痕在急怒中裂开,渗出血珠。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青铜残片,狠狠按在拓片上,残片与拓片接触的刹那,出刺目的红光,整个藏经阁开始剧烈震动,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浓郁的血腥味。
“就算我得不到,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柳长风面目狰狞,竟要强行催动残片的力量,“我要让这里变成人间炼狱!”
红光中,他的身体开始扭曲,黑袍下的皮肤浮现出青黑色的纹路,像有无数毒虫在皮下蠕动。
秦砚突然喊道:“是血煞反噬!
他强行催动力量,已被邪力控制!”
张远心头一凛,想起师父手札中记载:血煞之力霸道无比,心术不正者强行驾驭,只会被反噬,化为血煞的养料。
“大家快退!”
张远挥剑逼退柳长风,示意秦砚等人从暗门撤离。
可柳长风已完全失去理智,像疯魔般扑来,掌风带着血煞之气,所过之处,经书尽数化为飞灰。
玄慈老僧突然挡在众人身前,禅杖横立,周身泛起金光:“施主快走,老衲来拖住他!”
他竟是要以自身佛法净化血煞。
“大师!”
张远欲言又止,却被秦砚一把拉住。
秦砚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急切:“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这是在圆寂前的最后顿悟!”
藏经阁外,赵虎带着镖师们早已在外接应。
张远最后望了一眼红光中的玄慈,老僧的身影在金光与红光中渐渐模糊,却始终保持着合十的姿势。
他咬了咬牙,带着苏灵儿、秦砚和赵麟冲出暗门,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藏经阁在红光中坍塌,扬起漫天烟尘。
山脚下,瘸腿老汉的茶摊前,张远看着肩头包扎的伤口,听秦砚讲述前因后果。
原来无影楼本是幽冥阁的分支,柳长风为了掌控更多势力,故意让两派互相制衡,而玄慈大师的师弟早年被幽冥阁所杀,他潜伏在寺中,就是为了伺机报仇。
“那地字碑的线索到底在哪?”
张远问道。
秦砚从怀中掏出一枚不起眼的铜钱,铜钱边缘刻着细密的纹路:“真正的线索在这里。
这是从一位前朝隐士的墓中找到的,上面的纹路指向漠北的黑风口,地字碑应该就藏在那里。”
张远接过铜钱,指尖触到纹路时,突然想起柳长风脖颈上的玉佩。
那玉佩与师门警示玉同源,或许柳长风的叛逃背后,还有更深的隐情——比如师父临终前语焉不详的“师门秘辛”
。
“柳长风虽死,幽冥阁的势力还在。”
赵麟忍着伤痛道,“他们肯定还会追去漠北。”
张远望向漠北的方向,夕阳已沉入地平线,天边只余下暗红的余晖,像极了藏经阁坍塌时的红光。
他握紧手中的铜钱,青萍剑在鞘中轻轻嗡鸣,仿佛在呼应着远方的召唤。
“不管前路有多少阴谋,我们都必须走下去。”
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不仅为了镇魂碑,更为了不让更多人被卷入这场浩劫。”
苏灵儿靠在他身边,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眼里已没有了恐惧,只剩下坚定。
秦砚推了推歪斜的髻,赵麟挺直了年轻的脊梁,镇南镖局的镖师们握紧了兵器。
夜色渐浓,星光点点,照亮了通往漠北的路。
张远知道,幽冥阁的残余势力一定在暗中窥视,而那神秘的“血煞”
是否真的被净化,也尚未可知。
但他不再迷茫,因为身边有了并肩前行的伙伴,手中有剑,心中有义,这条江湖路,他会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