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控制台的屏幕还亮着。
江无涯盯着西北方向那五个移动的小点——泡面猴出已经三个多小时,路线标记一个都没传回来。
陈卫生趴在操作台上睡着了,肩上的领航鹤翅膀抖了一下,像是在做梦。
江无涯端起桌上凉透的泡面,嗦了一口硬邦邦的面饼。
刚想骂一句,东门警报“呜”
地响了。
“铁血团车队来了!”
了望员声音炸进对讲机,“没带武器,车顶绑白布条!
带头的是赵铁柱!”
江无涯把泡面碗一放,起身就往外走。
饭桶已经在门口拱他腿了,猪鼻子喷着粗气,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外闸口,三辆改装过的救护车停在泥地上,车身喷着歪歪扭扭的“医疗支援”
四个字。
赵铁柱站在第一辆车旁,右手义肢转着那个熟悉的钢制保温杯,咧嘴一笑:“老江,又见面了。”
江无涯没笑。
他抬手一挥,内门依旧锁死,只开了高台通道。
饭桶跟在他身后,猪蹄踩在地上出闷响。
“这次不抢水了?”
江无涯靠在栏杆上,“改行当医生了?”
赵铁柱没接话,直接掀开身边医药箱的盖子。
一排排密封药瓶整齐排列,标签清晰。
“十箱广谱抗生素。”
他说,“换你们的净水流程图,再加纸甲的基础配方。”
江无涯不动。
他回头喊了一声:“老吴头!”
老头从实验室小跑过来,眼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
他戴上手套,一瓶一瓶检查,手指突然停在一支淡黄色药剂上。
“复合b-内酰胺酶抑制剂……”
他声音压得很低,“这药末日前都算临床试验品,现在能救几十个重症感染者。”
江无涯眯眼看向赵铁柱:“你从哪弄来的?”
“拿三车钢筋换的。”
赵铁柱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一群穿白大褂的疯子,躲在地下医院。
他们治好了我闺女的肺部感染,但也说了件事——西北区要出事。”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摊在医药箱上:“有种新型丧尸正在扩散,度快得离谱。
它们不吃人,先咬电线、毁设备,然后才攻击活人。”
江无涯心头一紧。
“你们要救的那个小学营地。”
赵铁柱指着地图角落,“正好卡在传播路径上。”
饭桶突然低吼一声,猪头转向地下,獠牙微微颤动。
铁皮猪在远处焦躁地刨地,背部的磁悬浮盾牌嗡嗡作响。
江无涯知道这是预警信号。
“你以前拿链条锯砍人脑袋,现在倒学会送药了?”
他盯着赵铁柱的义肢,“这玩意儿也是换来的?”
“可不是。”
赵铁柱拍拍右臂,“拿两吨废铁和五箱罐头换的升级版。
那群白大褂手里有技术,缺物资。
我知道你们这边能产净水器核心,还能造防弹纸甲——咱们合作,总比互相抢强。”
江无涯沉默几秒,转身对老吴头说:“把药样本收好,做成分检测。
今晚必须出结果。”
老吴头点头,抱着箱子快步离开。
“你现在让我信你?”
江无涯看着赵铁柱,“上次你还带人来抢卫生纸,差点把张婶推倒。”
“人会变。”
赵铁柱把保温杯塞回腰间,“我闺女要是再烧一次,我没得换。
你们要是不救西北那批人,等丧尸断电毁水,下一个就是你们。”
江无涯没说话。
他抬头看了眼哨塔,几只卫生纸鹤正从远处飞回,其中一只翅膀边缘沾着黑灰。
天快黑了,指挥室里点起油灯。
江无涯把抗生素样本放进密封柜,拿出一张破旧桌子摆在中间。
赵铁柱坐在对面,保温杯放在桌角。
协议草稿铺开,江无涯拿起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
“净水流程图可以给你。”
他说,“纸甲配方也行。
但所有物资进外闸必须消毒,再由纸鹤群二次查验。
一旦现异常,合作立刻终止。”
赵铁柱笑了:“行啊,我信你这群会飞的擦屁股纸。”
签字前,江无涯忽然抬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