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小太监愣了一瞬,想要问皇上去哪,又不敢开口,将将瞄了干爹一眼,就被一巴掌打在脑门上。
“憨子,还不快去景仁宫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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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里,写了太久字的佟宛宛手腕真的痛了起来。
正揉着手腕,却见身旁人跪了一地,耳边传来几声零碎的请安声。
抬头一看,康熙已经近在眼前。
玄烨看了眼福身行礼的佟宛宛,又垂眸看向书桌,案上的字写得很重,墨道子粗得发亮,显然是靠一股子冲劲宣泄出来的。
不是说乖顺了么?怎么心里还有气?
他面色微沉,淡淡瞥向她,见佟宛宛不自觉地揉着手腕,终是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她,“贵妃觉得委屈?”
佟宛宛愣了片刻,虽不明白他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句话,却也知道病房里呼痛声最大的那个人通常会第一个得到救治。
“皇上先是罚了景仁宫的人,又是罚臣妾,叫臣妾如何不委屈?”
玄烨一顿,后宫女子惯常是体贴大度的,便是委屈也就双眸含泪,欲说还休,偏偏贵妃理直气壮,直言不讳的道委屈。
像个孩子。
他故意不顺着她的意,问道,“朕且问你,朕罚你罚得可有道理?”
哪怕心脏病人的养气功夫到位,此刻,佟宛宛也被这句话给噎了一下。
怎么说呢,像是医生在拷问不听话的病人,又像是教导主任在审问犯错的学生,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意味。
皇帝也喜欢随时随地来一句‘我考考你’?
“您是御极天下的帝王”,佟宛宛静静地看了一会玄烨,“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您说什么便是什么”。
玄烨听着只觉得这两句奉承话有些不对劲,但怎么个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就像是隔着褥子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尖锐,有些痛,却找不到那个针尖。
他沉了脸,用威慑的眼神看过去,“朕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是贵妃,你非得闹到人尽皆知,所有人都不开心吗?”
作为一个男人,他清楚的知道,贵妃对他有情。
去岁贵妃刚入宫时,每每看到他眼神就开始发亮,相伴于他身侧时,也总是双颊微红,面带羞涩。
这很正常,他德才兼备,龙章凤姿,本就是这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贵妃爱上自己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但他是皇帝,即便贵妃沉溺于情爱之中,也不可不分尊卑,肆意妄为,忘记自己的身份。
如今几句敲打,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说到情分······玄烨心头一动,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子,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神情,眼神也有些淡漠。
是了,他明白了,原是贵妃太过伤心,在这闹脾气邀宠呢。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贵妃长于后宅,又身在后宫,如何能斟破这皇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