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至脸色大变,士可杀不可辱,他堂堂一个尚书公子,怎么可能下跪!
当即就冲一旁的小厮招手:“给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道士打死!”
王尚书此刻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一脸怒气的瞪着他这个只会闯祸的儿子。
一伸手拦住了就要围上来的家丁:“道长,你这是周宣周公子的亲戚?”
沈昭有些不耐烦:“你管我是谁?我就是要他跪下来道歉!”
眼见王传至还在原地一动不动,沈昭催促道:“王公子考虑好了没有?”
又话锋一转道:“还是说整个尚书府都如同王公子一般硬气,让王家断子绝孙都无所谓?”
这句话成功的戳中了王尚书的心窝,脸色铁青的踢了王传至一脚:“你个孽子,看你惹出来的好事,还不快去!”
“爹……”王传至本就是仗着他爹在心里有几分底气,现在听见他爹的话,那几分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勇气便也**然无存了。
王传至慢慢的向前挪了几步,一脸怨恨的不情不愿的跪下:“周公子大人有大量,小人之前多有得罪,望周公子见谅!”
“哈哈……”沈昭看着王传至此刻如同街上癞皮狗,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也不免觉得畅快。
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月光下泛出莹白的光辉。
“这便是王公子心心念念的神仙药了。”
王传至和王尚书父子二人看见了药,两双眼睛都不禁露出痴迷的目光。
只是下一刻,沈昭却拔开塞子,毫不犹豫的倒进了一旁的泔水桶里。
王传至欣喜的神色一沉,眼底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站起身冲上前揪着沈昭的衣领,左手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
沈昭却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王公子这是干什么?”
“药我都已经给你了,王公子不去感恩戴德的吃药,怎么反倒对贫道动起手来了?”
王传至:“你个臭道士,欺人太甚!”
沈昭用拂尘敲了下他的手,而他也因为吃痛放开了手。
这下使了十足的力道,片刻王传至的手上就浮现出一道红色的印子。
沈昭抬手整理了下被王传至揪乱的领口,开口道:“我劝王公子还是快去吃药吧,这药可只有这七粒,现在捞出来吃或者还不晚。若是现在不吃……”
眼睛斜斜的瞟了一眼王传至,沈昭故意加大了声音拖着声腔道:“那可就没有用咯~~”
说罢,从家丁手里接过周宣,二人就转身离开。
而那可怜的王传至正被他爹按在泔水桶里找药吃。
存了多日的泔水桶本就已经酸臭不堪,再加上人力一搅动,这腐烂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王传至忍受不了这个味道,“哇”的一下便吐了出来。
但还不等他喘口气,就又被他爹的命令按了下去。
导致他只能吐一口,吃一口,还要不断的在浑浊腥臭的泔水里找药,当真是狼狈至极。
沈昭扶着周宣上了一辆马车,待二人坐定便撕下了伪装,露出了属于“沈昭”的甜甜的一笑。
周宣有些吃惊:“表妹你……居然是表妹你……”
沈昭瞧着周宣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凑到他身边问道:“表哥感觉如何?”
周宣皱眉表示疑惑,沈昭使了个眼色,抬起下巴冲着方才尚书府的方向扬了扬。
周宣这才反应过来,想起方才离开时王传至那如同猪狗进食一般的模样,也扑哧一声笑出来。
眼光亮了亮,小声道:“很痛快!”
在他们恶意闯入他家,欺负他父亲,辱骂他时,他从未想过今日还能看到让他如此痛快的场面。
沈昭将头发往后一甩,又恢复了女子温婉的模样:“表哥开心就好。”
马车又颠簸了一会便也顺利回到了相府,只是甫一下马车沈昭便察觉有些不对。
先不提连前来接应的小厮都没有,连门口守夜的家丁看见了她们,也赶紧转了个身就像假装没看到一样。
进了门后就更奇怪了,一个个下人们眼神闪躲,看见他们倒像是看见了瘟神一样。
沈昭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尚书府惩戒王传至时,身上也染上了泔水的味道。还煞有介事的低头闻了闻,也没有啊……
真是奇怪……
不信邪似的,沈昭又开口问一旁的周宣:“表哥……”
“嗯?”周宣听她唤自己,应道。
“我身上很臭吗?”
周宣皱眉,鼻子动了动:“并没有。”
“那怎么……”查不出原因,沈昭也不再纠结。
总归自己做事问心无愧,别人怎么看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今日多谢表妹的救命之恩。”周宣双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