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接到舅父的命令,便也顾不得这里的事情,立马赶了过去。想着有禁卫军在这守着,周府的人等也不敢造次。
丞相和周氏只能默默的咽下这口气,转身回到房里开始盘算起来。
周氏看着沈昭信誓旦旦的样子,语气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老爷,你说那个乡下丫头真的就能有这么大本事吗?一个瘫痪都能治好?”
丞相冷哼一声,偏头瞟了一眼一旁的周氏:“到底还是妇人之见。”
周氏听到脸色暗了一暗,就继续听丞相道:“她终归是从我丞相府里出去的,治得好,别人说起来只会说丞相府的那个丫头,那也是我们丞相府脸上有光。”
听到这周氏又心急起来:“那若是治不好呢,那我们丞相府……”
“你急什么?”丞相又瞪了她一眼,这才让周氏止住了话头。
“如若是治不好……”丞相悠悠的笑了一下:“那也是她自己一人非要逞强,是她无能,本事不到家,和我丞相府又有何干系?”
周氏听完恍然大悟:“对对对,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嘴里又直夸着:“老爷高明。”
丞相喝了口茶,嘴角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他从前倒是看不出来他的这个女儿能有这天大的本事。现在连皇上身侧的禁卫军都能调来认她差遣。
那他这个做父亲的且就看她能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能在皇上面前翻出花来。
二人做好了打算,就等着看事态的发展。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窗户上映出的一只朦胧的影子。
小喜鹊听二人不再搭话,向着蓝天振翅一飞,翅膀便扑棱棱的带着它直飞向苍穹。
凤御宸向着远处一招手,刚飞回来的小喜鹊便乖乖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兴奋的凑到他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听完汇报的凤御宸云淡风轻的从旁边抓过一把鸟食,淡然的一点点喂到小喜鹊的嘴里。
只是那常年不见喜怒的脸上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沈昭这边从这边院子出来没一会也便到了周岩恒的住处。
“舅父。”沈昭趴在床边,神色郑重。
能让舅父这么慌张叫她赶回来的秘密一定事关重大。
“昭儿……”周岩恒看着床前这张熟悉的脸,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
而片刻后却又好像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舅父,有什么话慢慢说。”沈昭连忙给他顺了口气。
“宣儿,你先下去吧。”周岩恒摆摆手。
“是。”
等四周人都屏退干净,周岩恒才开了口:“我怀疑我这个腿断的蹊跷。”
沈昭心下一凛,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虽然都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但我好歹驰骋沙场这么多年,不至于一下子便落得重伤,成了这副模样。”
“而且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周岩恒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沈昭听了也按捺下自己一颗狂跳的心,她隐隐约约觉得这可能便是事情的突破口。
“舅父可否仔细讲讲?”
周岩恒点点头,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回忆里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当年我奉命驻扎黑山铺,但当时军中将士人数稀少,所以一直都是听取命令只守不攻。想要等待着临近的援军。”
周岩恒叹了口气:“但没想到那天夜里,敌军突然发起夜袭,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而我们这边军中本来就无甚人可用,援军还未到。”
“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下令严防死守,拖住时间等待援军。”
沈昭点点头:“这种危机时刻,这样做自然是对的。”
又不禁问道:“然后呢?”
事情到目前为止,一切听起来都还算正常。
只是越是这样,便越让沈昭觉得危机四伏。
更大的杀招恐怕还在后面。
“就在我们都拼死抵抗的最后关头,却有消息来报,说敌方有一小队向西南而行,打算从后方包抄。”
“正当我思虑着该如何处理是好之际,军中却有命令传来,命我带领人马去追击敌方的那一小队。”
“我当时略一思索,想着这样安排也对。便不疑有他点了几名亲信便快马去追。”
“只是……”周岩恒深呼出一口气,他只要想起这一段回忆,早已麻木的双腿便好像还有知觉一般,密密麻麻针扎一样的痛就会浮现出来。
这些痛顺着经脉游走上来,仿佛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昭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给予他一点鼓励。
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个秘密可能会让舅父深感痛苦,但只有说出来,她才有机会帮他。
“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