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虽简练,却句句点透精髓,贾敬连连称叹:“仙子所言如拨云见日,敬受教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
当晚,刘氏临睡前服下了一粒凝神养气丹,一夜无梦睡了二十来年的第一个安稳的好觉,清晨醒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从此开启了她余生对高一宁的绝对崇拜,更甚于随着她不遗余力的宣传,最终将两府的女眷都成功地拉入了高一宁的粉丝团。
而用过午膳的贾赦便与张氏则急急回到荣国府,给小贾瑚好好收拾了一番,等着云天明的到来,结果一直等到未时还不见瑚儿他小姑父的影子,把贾赦急得团团转。
宁寿宫。
一大早建武帝与隆盛帝正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共进早餐。这场面十年难得一遇,把小喜子公公感动得哟,直在一旁抹眼泪。
建武帝想到昨天老祖儿临走前一再对他说“一定要和小五好好沟通,只有你们父子齐心协力,如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做大事”,难得地温和道:“朕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这椒盐饼?,今天朕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你尝尝味道如何?”
只一句话,隆盛帝的眼泪几乎没控制住——父皇何时用这样温和关心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还有父皇还曾记得自己儿时最喜欢的点心?
建武帝看到儿子这样心里也有点儿不好受,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嘴硬道:“皇帝都做了二十来年了,何故还这般小儿之态?”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隆盛帝的眼泪彻底控制不住了。
常喜一看马上出去端了盆热水,又挽起袖子亲自上前侍候隆盛帝净面。
看着四十大几的五儿子这般姿态,想到自己那些儿子死的死,丢的丢,跑的跑,还有一个不成气的老大至今还在皇陵与自己的弟弟做伴,心里越发不好受,叹道:“五啊,昨天老祖说‘这十来年父皇处处掣肘你,你这皇帝当得也很辛苦’,是不是说到你心里了?”
这话吓得隆盛帝直接站了起来:“儿臣不敢!”
建武帝将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不敢不等于没想。朕不是在怪你,朕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心里是不是认为朕这些年后悔禅位于你了,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朕恨不得自己再把皇位要回来?”
隆盛帝没有回答,等于默认。
建武帝又叹了一口气:“五啊,父皇知道你继位有些仓促,许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教给你。但当时那种情况下你是最合适的,朕当时也考察过你,你的聪慧不亚于你二哥。只是你二哥是从小当储君培养的,做了太子之后又经常监国,他的见识、学识与处理政务的能力是你无法比的,朕确实不该老拿看你二哥的标准来要求你。但是小五啊,朕起初对你是寄于厚望的,否则怎会帮你选了隆盛这二字?朕不指望你能开疆拓土,只希望让大宇朝能在你的手中兴隆昌盛,所以头十年朕是放开手让你去做的。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隆盛帝头一次听建武帝说这些心里话,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怨您、怪您,是儿臣不争气,让父皇忧心了。”
“你莫说这样的话,你怪朕怨朕也是应该的,朕后来确实是存了私心。在看到海儿进学后那般聪慧机智,要说朕没有其他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朕当时还是放心你的,所以从不插手政务。可这十年朕为什么会插手你心里真的没数吗?如海的存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因素,关键是你的治国理政出了大差子,你至今尚未感觉到吗?”
如果是放在昨天之前,隆盛帝一定不服气,他认为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虽说达不到父皇希望的繁荣昌盛,但也是国泰民安,自己俯仰无愧于天地。但“看”到了昨天那些未来的惨剧,今天父皇这样一问,他立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父皇,儿臣明白了。您这是怪儿子太忽略武备了吧。”
“小五,你这不是忽略,你是打压。你看看现如今大宇朝的军队成什么样子了?你有工夫去京郊卫所好好看看吧。还有京城的武将勋贵子弟,斗鸡走狗玩女人一个顶仨,马上工夫、武功体能莫说上战场,怕是看到敌人就怂了。朕知道大宇朝要休养生息,二十年间周边也无战事,那你也不能把大宇将士的骨头都给养酥了。昨天在外人面前朕给你留了面子,只说你不想让小六出兵倭国,朕都没敢说即便是现在出兵,大宇的将士还能提起枪棍吗?小六那里也许还行,但这些年你想方设法克扣或是少给军饷你当朕不知?你让小六拿什么练兵?不练兵一旦倭贼真的打过来怎么办?你这样打压武将,莫非是想走宋朝的老路,整出个‘靖康之变’?
小五啊,不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