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独占四成纯利!
巨大的冲击让阮浩脑子嗡嗡作响,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之前的惊骇。
他猛地转身,对着还在懵的小厮们吼道:“快!
快马!
八百里加急!
立刻给七少爷送信!”
“不!
把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飞鹰传书给七少爷!
告诉他,清河周公子,又送了咱们一座金山!
不!
是比金山还耀眼的琉璃宝山!
快!
!
!”
小厮们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冲向马厩。
…………
河南道,汴梁城,钱家大宅。
“砰!”
一声脆响。
偶尔回到祖宅掌控全局的钱万贯,此刻手中的金算盘绳结竟被他激动之下生生扯断!
金灿灿的算珠滚落一地,叮当作响。
这位在商海沉浮半生、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富,此刻也失了态。
他死死盯着眼前那面流光溢彩的巨大琉璃镜,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他因为过度震惊而显得有些滑稽的表情,连眼角的每一条鱼尾纹都清晰可见。
“分毫毕现……分毫毕现啊!”
钱万贯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嘶哑,他忍不住伸出手,颤抖着想去触摸那冰凉的镜面,又在即将触及时猛地缩回,生怕自己的手指玷污了这“神物”
。
“老爷!
老爷!
清河那边周公子还附了信!”
管家捧着信笺,声音也在抖。
钱万贯一把抢过信笺,一目十行地看完,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抽搐。
“百两成本……专供贵胄……占利四成……无需合作费……好!
好啊!
好一个周平安!
好一个‘难产’之物!”
钱万贯连说了三个好字,猛地一拍大腿,“这才是真正点石成金的手段!
比那织机更甚!
燎原酒是烈火烹油,这琉璃镜?!
是润物细无声的泼天富贵啊!”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狂喜,眼中精光四射,瞬间恢复了那个掌控全局的大商贾本色。
“来人!”
钱万贯声音洪亮,斩钉截铁,“立刻备车!
最坚固的马车!
铺最厚的软垫!
把这三十面宝镜,给老夫小心再小心地装好!”
“调集府中最精锐的护卫!
老夫要亲自押送这批货去洛阳!
不!
去长安!
老夫要亲自去开拓这河南道的琉璃宝镜市场!”
“织机厂那边,继续让二掌柜盯着!
县衙工程队的标段,让老三去跟!
所有事情,都给这琉璃镜让路!”
钱万贯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三十面镜子在洛阳、长安的豪门深闺中,掀起怎样一场席卷金银的风暴!
…………
河北道,幽州城外,柳家柳明辉私人庄园内。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柳明辉懒洋洋地歪在铺着厚厚白虎皮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那枚温润的羊脂玉扳指,眼神有些飘忽。
面前,同样摆放着一面巨大的琉璃镜。
镜子里映出的青年,锦衣华服,面容也算得上俊朗,只是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纨绔气和一丝隐藏的阴郁,破坏了整体的气质。
“啧,这周平安,是真他娘的有本事啊。”
柳明辉喃喃自语,语气复杂。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父亲柳严厉训斥,斥责他在清河县办事不力,不仅没能查清李崇山账册下落,反而让周平安借势而起,甚至得了皇帝青眼。
字字如刀,充满了对他这个“不成器”
庶子的失望和警告。
他也曾恼羞成怒,也曾动过歪心思——比如,要不要在燎原酒的账目上动点手脚,给周平安添点堵,也给父亲那边一个“交代”
?
这念头在他心里盘旋了好几天。
可当这三十面如同神迹般的琉璃镜摆在眼前,当看到周平安那封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诚意满满的信笺(每月供货、百两成本预付、四成利、还免了合作费)时,柳明辉心里那点纠结和阴暗念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