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水灵,茶馆酒楼遍地都是消息!”
“你的差事,就是给老子把耳朵竖在王家大门口,眼睛盯死他们家的车马货物!
用你那套油滑劲儿,把王府上下的风吹草动,给老子用‘密语’记下来,传回来!”
“哼,要是敢去喝花酒误了事,老子把你那三根筋的脖子拧断!”
油葫芦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出狂喜!
江南!
湖州!
那是传说中的人间天堂啊!
不再是清河县这犄角旮旯!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画舫笙歌、丝竹管弦中如鱼得水,探听着达官贵人的秘闻,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登天梯!
“大哥放心!”
油葫芦激动得声音颤,拍着干瘪的胸脯,“我要是漏掉林家一只苍蝇下什么蛆,您把我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那密语……包会!
包熟!”
“刀疤刘!”
赵癞子转向那凶神恶煞的汉子,语气凝重如铁,“京城!
龙潭虎穴!
柳相的老巢!
你那脸,就是最好的招牌,小鬼难缠,但凡你往那一杵,一般的牛鬼蛇神都得绕道!
你的任务,最险!
也最重!”
他死死盯着刀疤刘的眼睛。
“铺子开在外城闹市,给老子钉死了!
只做两件事!”
“一,用你这双杀过人的眼睛,死死盯住柳相府那条街!
看进出的人马、车驾,看有没有生面孔带着杀气!”
“二,竖起你这对听风辨位的耳朵,听茶馆酒肆、街头巷尾,所有关于柳相、关于朝堂、关于燎原酒、关于咱们清河县和周大人的坏话!
一个字都不能漏!”
“记着,只看只听!
不准动手!
不准惹事!
更不准暴露!
你那把刀,留着保命!
明白吗?!”
刀疤刘脸上的刀疤剧烈地抽动了一下,眼中爆出骇人的精光,那不是恐惧,是嗜血的兴奋和挑战强权的狂热!
京城!
天子脚下!
虎穴龙潭!
去盯当朝宰相的梢!
这任务,够劲!
够凶!
够刺激!
正合他这亡命徒的胃口!
“大哥!”
他声音沙哑低沉,像砂纸摩擦。
“我老刘这条命,是大人和您给的!
京城再险,柳相再狠,老子也去定了!”
“看家护院,防贼防探,老子在行!
密语记人记车,够用!”
“您放心,我老刘就是颗钉子,钉死在京城!
除非脑袋搬家,绝不挪窝!”
“老蔫儿!”
赵癞子看向角落里那个沉默的身影。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那条商路是咱们燎原酒入川的要道,不太平,但油水也厚。”
“你那性子,稳当,心细如,记性也好。
铺子开在要道口,给老子当个‘活账簿’!”
“用密语,把每日见闻、物价起伏、过往商旅的闲谈、官差衙役的动向,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鸡毛蒜皮,都详详细细记下来!
你就是咱们在蜀道上的眼睛和耳朵!”
老蔫儿抬起眼皮,浑浊的眼中没什么波澜,只是默默地把擦得锃亮的剔骨尖刀插回后腰,走到桌边。
他粗糙如树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羽绒服那不可思议的轻软厚实,又拿起一张赵癞子带回来的、写满拼音数字的纸,凑到油灯昏黄的光下,眯着眼,一个符号一个符号地看,粗糙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无声地划动。
半晌,他闷闷地吐出几个字:
“蜀道……记东西……行。
密语……不难。”
对于他这种习惯在沉默中洞悉一切的人来说,能更高效更隐秘地记录,就是最大的认可。
“铁蛋!”
赵癞子最后看向那憨厚的壮汉。
“你小子力气大,腿脚稳当,认死理。
几条商道之间跑腿联络、押送‘要紧货’(情报)、给各处的兄弟送补给,这活就交给你!”
“别的不求,东西必须安全送到!
送到指定的人手里!
敢有闪失,敢丢了,老子扒了你的皮!”
铁蛋放下啃了一半的饼子,用力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