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面无人色的王有德。
“是靠‘怀柔’!
是靠‘聚义’!
是靠广结善缘,深植根基!
是懂得审时度势!”
“知道什么人能压,什么人该敬!
是明白‘财聚人散,财散人聚’的道理!”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如同家训烙印。
“那周平安,能以弱冠之龄执掌一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岂是易与之辈?”
“你只看到他如今势弱,只盯着那一成五的利?却看不到他身后可能牵扯的朝廷暗线?”
“看不到他革新之举背后蕴含的滔天潜力?看不到他或许正是下一个搅动风云的弄潮儿?!”
王玄龄的斥责如同疾风骤雨,将王有德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和阴暗心思撕得粉碎。
“你道老夫为何对老七青眼有加?不是因为他带回了多少银子!
而是因为他有眼光,有胆魄,更有容人之量!”
“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懂得用‘真诚’二字,去结交一个可能改变我王家未来格局的盟友!”
“而不是像你这般,只会在窝里横,只盯着眼前那三瓜俩枣,为了一点虚名和私利,就想去招惹一个未知深浅的强敌,为我王家树下一个可能致命的大敌!”
“父亲!
孩儿……孩儿不敢!”
王有德被骂得浑身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出沉闷的响声。
“孩儿是一时糊涂!
被猪油蒙了心!
求父亲息怒!”
他伏在地上,身体因为恐惧和巨大的屈辱而微微颤抖。
父亲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也让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父亲,竟对那周平安评价如此之高?
竟将七弟的举动视为家族未来的布局?
那他王有德……算什么?
王玄龄冷冷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儿子,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深沉的失望取代。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疲惫与沉稳内敛的威严:“滚回去闭门思过!
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院门一步!”
“更不许……私下里对那周平安,对清河县,有任何动作!
否则,家法无情!”
“是……是!
孩儿遵命!
谢父亲开恩!”
王有德如蒙大赦,又重重磕了个头,这才在管家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退出了暖阁。
只是在他低垂的眼帘下,那被屈辱和嫉恨点燃的毒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加炽烈、更加阴狠!
“周平安?周平安!
!
!”
他心中咬牙切齿地默念着这个名字,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滋生。
“好你个七弟!
父亲……你们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