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隐晦的寒意:
“清河县商会诸同仁台鉴:
今有攸关清河商路存续、诸家基业兴废之要务,亟需共议决断。
午时初刻,城西钱家织造坊,议事厅恭候。
迟误不至者,视同自绝于清河商道。
钱万贯顿”
最后那句“视同自绝于清河商道”
,如同一把无形的寒刃,抵在了所有收到请柬之人的咽喉!
收到请柬的商贾们,无论是绸缎庄王掌柜、行商巨擘赵四海、米市龙头陈万年,还是几家规模庞大、背景深厚的当铺、赌坊、漕运行会的幕后东家,无不在看到那行字和那方鲜红如血的印鉴时,脸色骤变,脊背凉!
钱万贯要开商会!
而且是在这个敏感时刻!
地点选在他自己的织造坊!
还附带了如此赤裸裸的威胁!
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惊弓之鸟般的商界核心圈层中炸开!
恐慌和猜测如同瘟疫般蔓延。
“钱扒皮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
“他昨天才和周平安密谈过!
莫非?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那‘自绝商道’是什么意思?他钱万贯想一手遮天?!”
“快!
备车!
去城西!
无论如何不能迟到!”
这是大多数人的反应,钱万贯积威之下,加上那赤裸的威胁,无人敢以身试险。
午时初刻,城西钱家织造坊。
往日震耳欲聋、日夜不息的巨大工坊,今日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唯有最深处的核心议事厅,灯火通明得如同白昼,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却更添几分压抑。
能容纳数十人的议事厅内,座无虚席。
清河县商界的头面人物齐聚一堂,人人面色凝重,眼神闪烁,或强作镇定,或难掩焦虑,或阴沉如水。
低沉的议论声如同无数毒蛇在草丛中嘶嘶作响,弥漫着不安与猜忌。
主位空悬,钱万贯尚未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