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骏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如同离弦之箭般,载着帝后二人,沿着峡谷另一条相对干燥、通往行宫方向的岔路疾驰而去!
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和泥点。
沈言被颠得七荤八素,又被萧彻铁箍似的手臂勒得死死的,只能气鼓鼓地攥着他胸前的衣襟,脸颊被迫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风驰电掣带来的凉风扑面,刚才的闷热倒是缓解了不少,但心里的憋屈更甚了!
“萧彻!
你放我下去!
我要和云珠姐姐一起走!”
沈言在他怀里闷闷地抗议。
“闭嘴!”
萧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丝咬牙切齿的醋意,“再提她,朕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热’!”
沈言:“……”
秒怂。
他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某人某个部位的变化,立刻噤声,乖乖地缩在萧彻怀里,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变态!
独裁!
醋缸精!
峡谷中,被帝王披风罩头的萧纪和苏云终于扯开了碍事的布料,面面相觑,脸上都还带着未干的泥水和尴尬的红晕。
看着萧彻绝尘而去的背影,再看看周围侍卫们想笑又不敢笑、拼命憋着的表情,萧纪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那里被碎石划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看向身旁同样狼狈却眼神明亮的苏云,苦笑道:“皇兄他……还真是……雷厉风行。”
顺便把碍眼的都清场了。
苏云却毫不在意,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看着萧彻消失的方向,反而哈哈一笑,带着北狄儿女特有的爽朗和促狭:“跑得倒快!
怕我跟他抢言弟不成?小气鬼!”
她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萧纪,刚才在生死之际爆的热烈情感并未消退,反而在阳光下更加明朗坦荡,“喂!
闷葫芦!
刚才说的话,还算数不?”
萧纪被她这直白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热,方才在暴雨中吼出的“放牧宣言”
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泥土和血腥味的吻更是记忆犹新。
他耳根微红,却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劫后余生的珍重:“字字句句,天地为鉴。
云珠,我萧纪此生,绝不负你。”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实的承诺。
苏云看着他额角渗血的伤口,看着他被泥水弄脏却依旧俊朗的脸庞,看着他眼中那份沉甸甸的认真,心头那股热流再次汹涌。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用自己同样沾满泥浆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额角的伤处,动作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柔。
萧纪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泥水交融。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峡谷中所有的狼藉和混乱都成了背景,只剩下彼此眼中璀璨的夏日骄阳。
“走吧,”
萧纪牵起她的手,对侍卫吩咐,“清理道路,护送可汗去行宫。”
他顿了顿,补充道,“慢点走,不急。”
他想和身边这个人,多享受一会儿这劫后余生、心意相通的宁静时光。
侍卫们连忙应诺,心中默默感叹:齐王殿下和北狄公主这浑身是泥、旁若无人牵手的样子……嗯,也挺配。
就是希望皇后娘娘被陛下扛走……咳,带走后,能平安无事。
至于被“掳走”
的沈言?此刻正被萧彻圈在怀里,在通往行宫避暑胜地的山道上疾驰。
风声呼啸,树影婆娑。
沈言起初还气鼓鼓的,但随着马背的颠簸和萧彻胸膛传来的温暖,惊吓和疲惫涌上,他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最终靠在了萧彻坚实的臂弯里,脸颊蹭着他微湿的衣襟,睡颜安稳。
萧彻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阳光透过树隙洒在他沾着泥点却依旧精致的眉眼上。
帝王眼底翻涌的醋意和方才疾驰带来的戾气,如同被这静谧的睡颜抚平,渐渐沉淀为一片深沉的温柔。
他收紧手臂,让沈言睡得更安稳些,策马的度也悄然放缓。
嗯,碍眼的人暂时清场了,烦人的债务危机似乎也解决了大半,怀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萧彻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
这个夏天,真是过得太开心了。
清凉的行宫别苑。
沈言被小心翼翼地放进铺着冰丝凉席的软榻上,睡得香甜。
萧彻屏退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