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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林牧野担忧地看着萧彻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眼中瞬间涌上的、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猩红水光。
萧彻猛地闭上眼,仰起头,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强行将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与热泪压了回去!
他不能失态!
他是大昭的皇帝!
他的清晏还在敌营,处境未明,他必须冷静!
再睁眼时,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狂喜已被一种近乎凶狠的、燃烧着决绝火焰的冷静所取代。
他将羊皮纸极其珍重地按在心口,感受着那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联系。
片刻后,他才缓缓松开,再次低头,无比专注地、一字一句地重新阅读,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灵魂深处。
“凌霄……阿史那云珠……”
萧彻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驯服了鹰……他在那个‘神女’身边……”
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瞬间明白了为何北狄王庭最近风向突变。
是阿史那云珠,更是他的清晏在背后周旋!
“陛下,娘娘信中特意强调‘勿轻动,待机’。”
林牧野适时提醒,语气沉重,“北狄王庭如今情况复杂,娘娘以‘哑奴’身份潜伏,危机四伏。
若我们贸然大举行动,恐会打草惊蛇,陷娘娘于万劫不复之地!”
萧彻沉默着,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羊皮纸上“谢清晏”
三个字。
那力道,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脸颊,却又蕴含着足以碾碎金铁的沉重。
理智与情感的激烈撕扯在他眼中上演。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如淬火的利刃,直射林牧野:“那只鹰,凌霄,何在?伤势如何?”
“回陛下!
凌霄已被臣安置在将军府,由最好的兽医照料,只是些皮外伤和力竭,这两日已恢复精神,进食良好,野性未驯!”
林牧野连忙回答。
“好!”
萧彻斩钉截铁,眼中爆出决然的光芒,“取笔墨纸砚来!
要最薄、最坚韧的‘云水笺’!”
王德海立刻奉上特制的纸笔。
萧彻端坐于龙案之后,铺开那薄如云雾的纸张。
他提笔,饱蘸浓墨,悬腕凝神。
这一瞬间,所有的帝王威仪、所有的深沉城府、所有的痛楚思念,都凝聚于笔尖。
他落笔了。
没有长篇累牍的倾诉,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有最深沉、最克制的帝王之爱,和最郑重的承诺。
>清晏吾爱:
>信已至,心稍安。
知汝困顿,如焚五脏。
万望珍重,保全自身。
汝言‘暂安’,朕稍慰;‘危机四伏’,朕心忧如焚。
神女之势,朕已知悉。
汝之谋算,朕信之。
>‘勿轻动,待机’,朕谨记于心。
然,此非朕袖手之理!
大梁铁骑,秣马厉兵,静待汝讯。
北狄王庭,但凡伤汝一分者,朕必令其百倍偿之,挫骨扬灰!
>凌霄健硕,即刻遣返。
见此鹰如见朕躬。
盼汝再传佳音,朕在帝都,望眼欲穿,待卿归期。
>——彻手书
字字千钧,力透纸背!
那铁画银钩般的字迹,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磅礴力量与刻骨柔情。
他将无尽的担忧、滔天的怒火、绝对的信任以及不容置疑的守护誓言,都浓缩在这寥寥数语之中。
落款处,“彻”
字最后一笔拖曳而出,带着斩断一切阻碍的决绝。
墨迹未干,萧彻便小心翼翼地吹干,将薄笺极其轻柔地卷成细小圆筒,再用特制的防水油布仔细包裹,最后用坚韧的金丝线牢牢捆扎。
“备驾!
去将军府!”
萧彻起身,将油布小筒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将军府内,专门辟出的静室中。
凌霄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铺着柔软毛皮的巨大栖架上。
经过几日休养和精心照料,它精神抖擞,锐利的金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翅膀上的伤口已结痂,恢复了昔日的威猛神骏。
只是当萧彻和林牧野一同走进来时,它似乎感受到了萧彻身上那非同寻常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与浓烈到极致的情感,不安地扑扇了一下翅膀,出一声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