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机会在第三日的午后降临。
窗外阳光正好,却丝毫透不进殿内凝固的冰冷。
王德海又像往常一样,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更换香炉里的熏香和添置茶水。
老太监的动作比以往更加轻手轻脚,眼神闪烁,根本不敢与谢清晏对视。
沈言抱着雪团,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王德海忙碌的背影。
就在王德海换好香,示意小太监准备退下时,沈言猛地站起身!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爆力,吓得王德海和小太监们浑身一哆嗦,差点打翻手中的托盘。
沈言没有理会他们的惊恐。
他抱着雪团,大步走到王德海面前,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入老太监浑浊的眼底。
他不再做手势,不再需要任何迂回。
他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怒火、冰冷又决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德海,用目光传递着不容置疑、不容回避的最终通牒!
那目光里的意思清晰无比,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拿出几张纸:
告诉萧彻—
要么,他立刻滚过来见我。
要么,我现在就砸了这乾元殿!
砸碎这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包括我自己!
他若不信,大可试试!
王德海被这眼神看得魂飞魄散!
他从未在公子眼中见过如此骇人的光芒,那里面蕴含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种被逼到绝路、不惜摧毁一切的疯狂!
他甚至觉得,公子下一秒真的会抱起那只兔子狠狠砸向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或者一头撞向坚硬的廊柱!
“公……公子!
您……您息怒!
息怒啊!”
王德海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老奴……老奴这就去!
这就去禀报陛下!
求您……求您千万保重!
千万……”
他语无伦次,连滚带爬地朝殿外冲去,那仓惶的模样,比上次阿萦逃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知道,这次再不去禀报,恐怕真要出天大的事了!
殿门在王德海身后沉重地合拢。
沈言抱着雪团,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他环视着这金碧辉煌、却令他作呕的囚笼,眼神冰冷而疯狂。
他缓缓走到一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前,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凉的釉面。
萧彻……他在心中无声地嘶吼,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你再不出现,我就亲手毁了你这座华丽的牢笼毁了我自己!
看看是你的锁链硬,还是我的决心狠!
他静静地站着,如同一尊即将喷的火山,等待着那最终审判般的回应。
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只有雪团在他怀中出细微的、不安的呜咽声。
饵食已饲,心火已燃。
现在,只待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是选择面对这焚心之怒,还是任由这囚笼与他珍视的“雀鸟”
,一同在烈焰中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