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过三日”
?!
这比任何战场上的噩耗,更让他无法接受!
更让他肝胆俱裂!
萧彻!
萧彻!
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诅咒,瞬间点燃了林牧野心中积压的所有怒火与怨恨!
那双锐利的眼眸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废物!
连个人都护不住的废物!
说什么以命相护?!
说什么江山为聘?!
全是狗屁!
他把你拖进这深宫地狱!
他把你变成众矢之的!
他让你身陷囹圄!
现在……现在连你的命……他都护不住!
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占据你?!
他凭什么让你落得如此下场?!
晏晏,他的晏晏现在生不如死…他要做什么,他该做什么!
巨大的痛苦和愤怒如同失控的野兽,在林牧野胸腔内疯狂冲撞!
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身旁冰冷的、布满湿滑苔藓的石壁上!
“砰——!”
一声闷响!
坚硬的石屑簌簌落下!
指骨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心口那被撕裂、被践踏的剧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撑爆!
“少帅!”
陈锋和周围的夜枭精锐被林牧野这突如其来的狂暴反应惊得心头剧震!
他们从未见过少帅如此失态,如此……痛苦欲狂!
林牧野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
他猛地低下头,颤抖的手伸进自己染血的囚衣内衬,死死攥住了那封紧贴心口的、带着谢清晏体温和嘱托的信笺!
那薄薄的纸张,此刻却仿佛重若千钧,灼烫得如同烙铁!
晏晏……你撑着命来见我……就是为了托付这样一个……连你性命都护不住的废物江山吗?!
你信他……可他给了你什么?!
悲愤、不甘、痛彻心扉的绝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灵魂!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将这封信撕得粉碎!
想丢下这混乱不堪的皇城!
带着他的人,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乾元殿,将那个被剧毒折磨、濒临死亡的清晏抢出来!
管他什么帝王!
管他什么江山!
然而——
“社稷存亡!”
“山河破碎!”
“唯君可托!”
信笺上那力透纸背、如同泣血的字迹,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还有清晏那双盈满泪水、带着沉重托付的眼睛!
这是他的选择……是他用命换来的托付……
哪怕是为了他……为了他最后的心愿……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无尽悲凉与铁血责任的洪流,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个人情感!
林牧野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痛苦、挣扎、愤怒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冰封般的、近乎残酷的决绝!
如同万载玄冰下燃烧的地火!
他缓缓松开紧握信笺的手,任由那沾着自己鲜血的纸张重新贴回心口。
弯腰,捡起地上的镔铁长刀。
动作沉稳,带着千钧之力。
指节处流下的鲜血,顺着冰冷的刀柄蜿蜒而下。
“陈锋!”
林牧野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如同淬火的寒铁,不带一丝波澜,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传令‘磐石’!
死守玄武门!
半步不退!
告诉兄弟们……”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寒水狱厚重的石壁,仿佛看到了皇城外那旌旗招展的叛军,看到了慈宁宫那跳动的妖异烛火,也看到了乾元殿内那无声挣扎的身影,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林牧野在此!
叛贼寿王萧玦,邪僧妖后,今日——必诛!”
“随我——踏平慈宁宫!
用那老妖婆和鬼面陀的血,祭我大昭忠魂!
祭……我挚爱之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一股如同实质般的、混合着铁血杀意与无尽悲怆的恐怖气势,轰然从林牧野身上爆开来!
他不再看地上的镣铐,不再看流血的拳头,提着那柄染血的镔铁长刀,大步流星地冲出寒水狱!
玄色的身影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如同一柄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