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高处的军寨也传来了更响亮的号角和集结呐喊,更多的火把被点燃,光影晃动,人声鼎沸。
“追!
别让他们跑了!”
巡逻队长带着人,朝着黑鸦逃跑的大致方向猛追过来,更多的脚步声从其他方向包抄过来。
黑鸦将身体压到最低,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林木和岩石间狂奔。
与此同时,干涸河床营地。
夜已深,除了值守的哨兵和战马轻嘶,连续奔波的疲惫让大多数将士沉沉睡去。
宋孤鸾靠在河岸,闭目养神,但心神始终保持着警戒。
听到声音,她那双眼睛突然睁开,看向西北方向的夜空。
营地边缘高处的哨兵也出警示:“西北方向,响箭,有情况。”
那一声尖锐的嘶鸣和随后在空中炸开的火光,虽然相隔数里,但在寂静的夜空中,对于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而言,无异于惊雷。
“全军警戒!”
宋孤鸾的声音冰冷。
沉睡中的士兵们瞬间弹起,下意识的抓起身旁的兵刃,迅向各自的队长靠拢,并以车辆为依托,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
石锋、赵擎、刘猛等将领已迅聚拢到宋孤鸾身边,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无比。
“是黑鸦他们的方向。”
石锋沉声道,目光死死盯着响箭升起后渐渐暗下去的夜空。
“信号箭是从那个据点出的。”
赵擎补充道,语气肯定,“他们暴露了,或者生了遭遇战。”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了更密集的锣声和号角声,虽然微弱,却清晰可辨。
那是大规模集结和预警的声音。
“对方被惊动了,正在调兵。”
刘猛握紧了刀柄,眼中凶光毕露。
宋孤鸾面沉如水,望向黑鸦他们本该返回的方向,大脑在飞运转,评估着局势。
“不能再等了。”
她声音冷冽,下达一连串命令。
“哨兵加倍,向外放出三里,严密监视所有方向。”
“所有人即刻检查兵甲、马匹,补充箭矢,就地进食,随时准备开拔或接战。”
“石锋,派一队精锐斥候,沿黑鸦预定路线前出五里接应,若遇黑鸦,立刻带回;若遇敌踪,回报警。”
“其余人等,待命。”
营地气氛陡然从休整的松弛变为临战的紧绷。
火被熄灭,以防暴露,士兵们给弩机上弦,给战马喂上一口豆料。
宋孤鸾站在原地,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流逝,每一双眼睛都紧盯着西北方向的黑暗。
终于,黑鸦踉跄着回来,语极快:“少主,我们暴露了。
属下撤退时,看到军寨方向火把大亮,至少有不下两百甲士正在集结。”
“更麻烦的是,另有两支约五十人的轻骑队已出寨,正向我们这边和西北方向展开,他们的反应太快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将领心头一沉。
“洞内情况如何?到底是什么?”
宋孤鸾追问,这是他们战与不战的关键。
“没看清具体,”
黑鸦摇头,“洞口守卫森严,穿的都是朝廷禁卫制式的甲胄,用的都是军中罕见的连环快弩。
属下在沟边现了这个。”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几块带有硫磺味的矿渣和一些金属碎屑,“他们在炼东西,绝不是普通矿洞。”
宋孤鸾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
石锋立刻开口:“少主,敌军已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战是走,必须立刻决断!”
宋孤鸾目光扫过众将:“都说说看。”
赵擎率先言:“敌军据险而守,且有备而来。
我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
强攻硬寨,乃兵家大忌。”
“属下认为,应趁其合围未成,立刻向东南方向急撤,绕行百里,虽耗时耗粮,但可避其锋芒。”
刘猛反驳道:“撤?往哪儿撤?东南方向是靖南王的老巢腹地,闯进去更是死路一条!”
“而且带着这么多人马辎重,在陌生地形下被轻骑追击,就是活靶子!
依我看,不如集中兵力,打掉他一支轻骑,抢了马匹,再找路突围。”
石锋摇头:“打轻骑容易,但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和实力,我们现在需要的是隐匿,不是缠斗。”
宋孤鸾看向手中的碎屑,又从黑鸦嘴里捕捉到几个关键字眼,朝廷禁卫的制式甲胄、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