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她可看到不少小动物,乖乖嘞,万一有个熊瞎子窜出来……许安宁摇摇头,她不敢想。
这水里还有潜鸟叫,底下也不知道有啥东西,还是得趁天还没黑赶紧过河,不然晚上怕是要吓死。
“必须过去!”
许安宁压下喉咙口的不适,语气坚决。
她指向河岸边的竹林,“扎结实的竹筏,尽量让筏子吃水深一点,人坐在上面,离水面远点。
用长竹竿撑过去,尽量不要让水溅到身上!”
命令下达,所有能动弹的青壮,都行动起来。
人们挥舞着柴刀、斧头,砍向岸边茂密的竹林,碗口粗的毛竹是选。
砍下的竹子需要去掉枝杈,变得光滑,然后多人合力拖到河边的造船点。
另一部分人负责搜集一切可用的捆绑材料,老山藤被大量割来,放在地上用石头砸软增加韧性。
许安宁也把上次的天降好绳拿出来,继续投入使用。
在猎户老张的指挥下,选择最粗最直的竹子,并列排放在平整过的河滩上,作为筏子的基础。
在底层竹子上,垂直方向再铺上一层稍细的竹子,形成网格结构,这样能极大增加筏子的整体强度和稳定性。
为了增加浮力,使筏子吃水更深、筏面更高,他们一共叠加捆绑了三层竹子。
最终的竹筏看起来厚重而稳固,筏面离水面有相当一段距离。
同时,有人用削尖的长竹竿制作撑筏用的竹篙,长度必须能探到河底。
第一只大竹筏,大概可以载十人左右,在大家伙的力量下制作完成。
七八名青壮将它推入水中,荡开的波纹推开了附近的漂浮物,但那浑浊的河水依然黏附在竹子表面。
筏子平稳地浮在水面上,吃水深度合适,看着很稳固。
众人士气一振。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用竹篙撑河底时,河底的淤泥和不明物体让竹篙打滑,很难力。
他们不得不尝试像撑船一样,用竹篙在河底划动来提供前进的动力。
每一批人登上竹筏,都像是一场对神经的考验。
“咯噔!”
竹竿碰到了水下的什么东西,软中带硬,吓得撑竿的人差点松手。
一条水蛇突然从一具漂浮的动物尸体下游出,几乎擦着竹筏边缘滑过,引得筏上的人一阵低呼,全身紧绷。
最可怕的是,当竹筏经过那具人脸朝下的浮尸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扭开头,生怕它会突然翻过来。
越到河心,那股腐烂的恶臭越浓烈,即使蒙着口鼻也无法完全阻挡。
没有惊涛骇浪,只有死水微澜,这种平静反而放大了所有细微的恐惧。
一片树叶落在水面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边上的逃难者全程目睹,从最初的怀疑到后来的惊讶,最后变成了敬佩和渴望。
终于,第一只竹筏有惊无险地抵达对岸。
筏上的人跳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一边干呕,或者拼命拍打检查全身,生怕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续的渡河在极度压抑和恶心中有序进行。
人们用布蒙住口鼻,尽量不去看水面。
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搂在怀里,蒙上眼睛。
每次竹竿触底,或者有东西轻轻擦过筏底,都会引起一阵恐慌的骚动。
当许安宁带着最后一批人抵达对岸时,胡大夫立刻指挥人用带来的药粉给接触过河水的人擦手,并分一些预防瘟疫的草药汤。
那些逃难者看到他们成功渡了河,一个个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他们大约有十几个人,个个面黄肌瘦,眼神惶恐。
“各位,好汉……”
为的一个青壮年拱着手,“能,能不能让俺们也沾个光,顺着这筏子过去?”
“俺们也是逃难的,没活路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许安宁和迅风。
迅风低声道:“许姑娘,人多口杂,而且粮食……”
许安宁看着他们被恐惧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以及他们身上带着的粮食。
又看了看身后虽然疲惫但已安全过河的自己人。
收编,有风险,但也是机会。
粮食压力更大,人员成分复杂,但这些都是青壮劳力,虽然现在虚弱,但以后是宝贵的人力资源。
而且,见死不救,会寒了自家队伍的心,也与阿暖想要建立的仁义之师的形象不符。
她往河边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