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义父的陵墓,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义父,您一生光明磊落,死后却连一方清净之地都不得保全,被这畜生如此践踏。”
“女儿无能,没能护住您的安眠之所。
但今日,女儿绝不允许这畜生的污血,再沾染让世人祭拜您的地方!”
说完,她一把揪住宋烬的头,拖死狗一样将他从陵墓前拖开,拖到不远处一片空地上。
宋烬预感到宋孤鸾真要杀了他,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宋孤鸾面无表情,手中长剑出鞘。
“这一剑,为义父掘墓之仇!”
手起剑落,宋烬肩颈处爆开一团血花,他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这一剑,为北疆枉死的将士!”
又是一剑,深深刺入他的大腿根。
“这一剑,为二哥三哥枉死!”
“这一剑,为惊羽墨玉屈辱!”
……
她一剑又一剑,每剑都避开要害,让宋烬在极致的痛苦中偿还他的罪孽。
鲜血染红了地面,宋烬的哀嚎慢慢听不清,最终只剩下抽搐。
最后,宋孤鸾高高举起长剑。
“这一剑,送你下去,亲自向父亲谢罪!”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凝固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宋孤鸾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手中的长剑滴着血。
她看着宋烬的尸体,眼中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
过了好久,她收起剑,察觉到暗影他们的动静。
对几个人挥了挥手:“收拾干净,将他的头,悬挂在京城门前,祭奠父亲和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尸体,丢到山上喂狼。”
说完,她转身,再次走向那座空荡的陵墓。
慢慢跪在那块残破的墓碑前,伸出手,拂去碑上宋怀安三个字周围的尘土。
这一次,泪水终于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碑上。
“父亲,”
她声音很轻,“您的名,女儿替您守住了。
您未尽的事,女儿会替您,继续做下去。”
“所有的事,都了了。
您……可以安心了。”
风吹过陵园,卷起血腥气,也带来远山松林的呜咽,像一声悠长的叹息,又似一声欣慰的回应。
皇宫,慈宁宫。
鎏金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龙涎香,也压不住殿内那股沉重的气息。
太后斜倚在凤榻上,指尖揉着太阳穴。
听着户部尚书禀报着北疆粮草转运的艰难和国库的空虚,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倦怠与焦躁。
北伐这步棋,她走得险,也知道朝野上下反对声不小。
但她没得选。
皇帝年龄小,朝臣怀疑自己,她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需要赫赫军功,来堵住那些宗室和老臣的嘴,来巩固她垂帘听政的无上权威。
宋烬,这把她亲手提拔起来的刀,必须又快又狠的为她斩开北疆的困局。
就在这时,殿堂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名身穿绛紫色总管服饰的太监小跑着冲了进来。
此人正是太后高明澜的心腹,高得禄。
高得禄顾不上通传,“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启……启禀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骠骑大将军宋烬他,他在北上途中,在鹰嘴崖遭遇叛军伏击!
全军,全军覆没啊!”
“什么?”
太后从凤榻上坐直,随即凤目圆睁,“你再说一遍?!”
高得禄头垂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军报上说,宋大将军被叛军生擒后,级……被悬挂在京城示众!”
“随行的五千精锐有的降有的战死,全军溃散。
所有粮草辎重,也全部被叛军夺去。”
“叛军气焰嚣张,北疆各处关隘守军群龙无,人心惶惶啊。”
“咔嚓。”
太后手中的一串翡翠念珠被她硬生生拽断,翠绿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她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胸口起伏着,一股腥甜直冲喉头。
宋烬死了?全军覆没?粮草被劫?!
这怎么可能?那是她倾尽资源打造的嫡系精锐,是她北伐的希望!
怎么会一战而亡?!
高明澜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的雍容华贵,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宋烬这个废物,误了哀家的大事!
误了朝廷的大事!”
她将案几上的茶盏摔得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