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宋烬出一声低低的轻笑,随即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意,最终变成了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好!
好!
好!”
他笑得前仰后合,空旷的密室里回荡着他疯狂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笑了好一阵,他才收声,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敛去。
“果然是我的好妹妹,到底还是没死。”
他踱步到桌边,拿起一枚代表将军府的黑色令牌,在手中把玩着。
语气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一路辛苦了吧?为兄可是,等你等得好苦啊!”
他抬起头:“传令!”
“九门守军、巡城司,一切如常,不要打草惊蛇。”
”
但要增派暗哨,盯死所有药铺、铁匠铺、车马行,特别是能打造兵器和疗伤的地方!”
“将影卫全部调回来,埋伏在府内各要害处。
府外三里内,所有街巷暗角和登高点,给本将军布满神射手和暗桩。”
“我要这将军府,变成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铁桶。”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她定然会去父亲生前留下的那几个秘密联络点,让我们的人给我牢牢盯死。”
“还要切断一切外援,所有与北疆旧部有牵连的官员、商贾,若有异动,立即控制。”
“我要让她,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每说一句,黑衣人的头便更低一分。
宋烬走到椅子边坐下。
“宋孤鸾,你既然敢回来,为兄就好好陪你玩玩。”
他声音温柔的令人毛骨悚然。
“这次,我会亲手把你这只孤鸾的翅膀,一根根折断。
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所在乎的一切,是如何在你面前灰飞烟灭的。”
“去吧。”
他挥了挥手。
“是!”
黑衣人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密室中,只剩下宋烬一人,指尖摩挲着令牌的纹路,脸上露出了一个期待而残忍的笑。
网,已经撒下。
现在,只等猎物在网中挣扎,直至力竭。
宋孤鸾走在熟悉的京城街道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街道商铺林立,看着一切如常。
但正是这种正常,才是一种反常!
她看到巡城兵丁的眼神不断扫着人群,几个蹲在墙根晒太阳的乞丐,姿势也过于僵硬。
甚至一些货郎的叫卖声,也缺乏应有的市井烟火气。
果然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宋孤鸾心中冷笑。
宋烬是想让她以为潜入成功,放松警惕,然后在某个时机,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她一举成擒。
他们几人,恐怕从入城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不同程度的盯上了。
她拐进一条嘈杂的腌臜小巷。
义父生前提过,城南鱼龙混杂,帮派林立。
那里是一片贫民窟,被叫作鱼巷,巷道错综复杂,是京城藏匿行踪最好的地方之一。
更重要的是,那里有自己人,连宋烬都未必知晓。
风险虽大,但也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必须赌一把。
宋孤鸾避开大路,钻进那狭窄昏暗的巷子里,这里的人们为生存挣扎,对外来者充满警惕。
凭借模糊的记忆,在迷宫般的巷道里穿梭,最终停在了一间挂着陈记跌打损伤幌子的草药铺前。
铺子里一个正在捣药的老者听到声音,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宋孤鸾站在门口,看似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手指在胸前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
老者的捣药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头也不抬的道:“看病还是抓药?”
“家兄坠马,伤了筋骨,特来求一副续断活血膏。”
宋孤鸾说出暗语。
老者这才缓缓放下药杵,低声道:“此药还需一味药引,酉时后院墙角处第三块砖处取。”
宋孤鸾微微颔,转身便消失在巷口。
她继续在复杂的巷道中绕行,确认没有尾巴跟上后,才在夕阳落下时,再次返回取走了砖缝里的一个小油布包。
包里有一套妇人的粗布衣物,一张新路引,还有一小截信号香。
换好装扮来到城西,观察了一下周遭,果然现了至少三处暗哨。
转身在一个三教九流的赌坊后巷,用那信号香,在墙角画下了一个三日内在城南鱼巷药铺汇合的复杂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