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
老师傅结巴了一下,放下勺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您没说笑吧?二十斤上好红糖,这可,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呐!”
他又确认了一遍,“足足一两银子零一百六十文呐!”
“没开玩笑,师傅。”
许安宁从钱袋里数出银子,放在一旁的台面上,“钱在这儿,劳烦您给称足秤,包好些。”
看着那堆实实在在的银钱,老师傅这才确信对方是认真的。
他的态度立刻变得更加热情甚至带了几分恭敬,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哎哟,好好好!
姑娘您稍等,马上!
保准给您称得足足的,包得妥妥的!”
他找来油纸和麻绳,一勺一勺地从糖缸里舀出红砂糖,每称好一份就用油纸包好捆紧,嘴里还不住地念叨:
“姑娘您真是爽快人,这糖买回去,不管是做年糕、腌腊肉、还是自家冲糖水,都是顶好的,放得住!”
阿暖在边上看着,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也对许安宁这突然买这么多糖感到有些意外。
她上前一步,将包好的糖块一一接过来,放进带来的大背篓里。
二十斤红糖,足足包了几个结实的大包,将背篓塞得满满当当。
“好了,姑娘您拿好!
下次要用糖,还来咱家啊!”
老师傅脸上笑开了花,这一单够他平时卖好几天的了。
离开糖坊,许安宁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
她没在意,有了这些基础原料,她的酿酒计划,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了。
虽然可以用饴糖或者蜂蜜代替酿酒的糖,但是风味来讲,还是白糖更加纯正一些。
离开糖坊,两人又找到了一间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酒肆。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混杂着粮食酵气息的酒香。
酒肆里坐着几个零散的客人,店家是个微胖的中年人,见她们进来,热情招呼:“两位姑娘,打酒还是歇脚?”
许安宁笑着应道:“掌柜的,想打听一下,您这儿有什么好酒?有没有……果子酿的酒?比如梅子酒、桑葚酒什么的?”
店家打量了她们一眼,笑道:“姑娘是想要点甜口的?果子酒咱这儿偶尔也有,不过不常有。”
“那东西费工夫,存不住,容易坏。
前阵子倒是有个老农送来一小坛野葡萄酒,味儿还行。
就是有点浑,半斤卖四十文,早卖完啦。”
他指着柜台后几个大酒坛:“寻常还是喝粮食酒的多,咱这儿的高粱酒、米酒都不错,价钱也实在。”
许安宁看了看那粮食酒,又问:“那要是颜色透亮,品质好的果酒,您觉得能卖上价吗?”
店家眼睛一亮:“哟,那可稀罕!
要是真有好果酒,颜色清亮不浑浊,年节下摆出来,一斤卖上六七十文,高的能卖到百文嘞!”
“怕是富家爷们都愿意尝个新鲜,姑娘莫非有门路?”
“只是随口问问。”
许安宁笑了笑,没有透露太多,又闲聊了几句,便和阿暖出来。
走在集市上,许安宁心里计算成本,红糖六十文一斤。
要是能成功提炼出来白糖,损耗就算一半,一斤红糖能得到半斤白糖,这成本确实高昂。
但要是用这白糖酿出品相好的果酒,一斤酒哪怕卖六十文,扣除其他成本,利润也相当可观,比豆腐和卤味肯定挣的更多。
更重要的是,市场有需求,高品质的果酒是稀缺货。
离开酒肆后,许安宁又带着阿暖去了卖炭的地方,买了一百斤质量好的青冈木炭,付了五百文钱。
阿暖将东西扛上车赶回去,路过粮店,人比之前更多了。
许安宁在边上看看了现在的粮价,又涨了点。
等过段时间怕是生意就做不下去了,等这粮价涨到快没有利润空间,再停手。
午后,阿暖带着安平安和去了后山挖冬笋,村民们很多也都去了。
大牛在一旁忙着,许安宁开始了她的白糖大业。
成败的关键在于炭的吸附能力,她得先做件关键事,活化炭。
取出一部分青冈木炭块,放入一个小陶罐里,将罐口用湿泥封住,只留一个小孔。
然后,把这个陶罐埋进灶膛还有温度的灰烬里,利用持续的热量对炭块进行长时间的干馏和初步活化。
目的是增加炭内部的孔隙结构,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