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都彻底地、无情地颠覆、打碎了一遍。
最终,他用力地、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决绝。
狠狠地按下了手机的电源键。
屏幕瞬间彻底变黑,如同他此刻沉入深渊的心,映不出任何光亮。
然后,他深深地弯下腰,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所有的能量。
提起了脚边那个沉重的、皮质磨损的黑色手提公文包——
那里面装着他的护照、他的文件、他过往的荣誉,以及一个充满了不确定性和“逃兵”
嫌疑的未来。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扇仿佛连接着过去一切的候机大厅入口。
迈着因为虚脱而有些飘浮、却又因为某种被强行激起的、不愿就此认输的倔强而异常坚定的步伐。
默默地、一步一步地,汇入了那股走向3号登机口的、熙熙攘攘的人流。
他没有回头。
一次也没有。
飞机庞大而沉默的躯体就在窗外,引擎启动时低沉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如同巨兽苏醒前的喘息。
狭长的登机桥连接着机场与机舱,舱门就在正前方敞开着,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命运之口。
无论黄雅琪的话是精准恶毒的审判,还是一剂苦到极点的警示良药,无论他罗小飞此行是懦弱的逃避。
还是不得不走的棋子,此刻,脚下的路,肉眼可见的,都只剩下这一条。
他踏入了舱门,金属门框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
随着他的进入,身后那道舱门缓缓地、沉重地关闭,出“嗤”
的一声轻响,如同一个最终的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