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挣扎。
而她最后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更像是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的意识里。
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以她的敏锐和消息渠道,关于外派的风声,会不会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个念头让他刚刚放松些许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些烦乱的思绪甩出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无论如何,非洲之行已经确定,这是他目前唯一的,也是必须走下去的“生路”
。
他拿起桌上那些被黄雅琪标注过的材料,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下午的研讨会上。
然而,那关于遥远非洲大陆的想象,以及即将到来的、注定不会轻松的告别,却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地在他脑海深处嗡鸣。
下午的研讨会,罗小飞几乎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多年来练就的职业素养,才勉强支撑下来的。
他在言时努力做到条理清晰,回答提问时也尽量言简意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神,至少有一大半,已经飘向了那不可知的未来。
研讨会结束后,他几乎是第一个逃离了会场。
他需要空间,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人生转折,也需要鼓起勇气,去执行老旅长那个“统一口径”
的告别方案。
回到招待所房间,他反锁上门,像一个耗尽所有能量的电池,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黄昏降临,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朦胧。
他躺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腹中传来清晰的饥饿感,才意识到自己连午饭都没怎么吃。
他挣扎着爬起来,决定去食堂随便吃点东西。
就在他拉开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舒缓的钢琴曲铃声——那是他为李慕媤设置的专属铃声。
他的脚步瞬间钉在了门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然后才缓缓转过身,走向那个再次响起、执着地呼唤着他的手机。
屏幕上,“慕媤”
两个字,清晰而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