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被缓缓拉开,重新露出了土坑旁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岩罕和张建国,如同两尊从地狱归来的煞神,一左一右,牢牢地控制着满脸混合着鲜血、泥土、泪水和鼻涕,手腕以怪异角度弯曲,眼中充满了极致痛苦、恐惧、以及彻底失败后难以置信神色的索罗门。
张建国弯腰,捡起地上那把他觊觎已久的银色伯莱塔,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随手插在自己腰后的战术腰带上,然后对着索罗门那张因为疼痛和屈辱而彻底扭曲变形的脸。
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呸!
孙子!
刚才在洞口不是挺横吗?啊?不是要留我们全尸吗?现在落在爷爷手里,这感觉怎么样?舒坦不舒坦?”
岩罕则依旧死死地锁着索罗门,确保他没有任何反抗或自残的可能,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穿越了四百米的空间距离。
带着冰冷的杀意和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遥遥望向对面那片高地,望向那块“鹰嘴岩”
下方那片曾经微微晃动的空气所在的位置。
仿佛他的目光能够穿透那高级的伪装网,直接与后面那双隐藏在狙击镜后的、冰冷的眼睛对视。
他知道,利用索罗门作为人质和盾牌,暂时的、最致命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对方因为顾忌而不敢轻易开枪。
但他们还远未安全,甚至可以说是陷入了另一种更加复杂和危险的境地。
如何带着一个重伤虚弱的国宝级教授、一个牺牲战友的遗体、还有一个极其重要但也是巨大累赘的俘虏,在敌方一名甚至多名精锐狙击手的虎视眈眈之下。
安然无恙地走出这片通讯可能被屏蔽、处处都可能隐藏着杀机的死亡山谷,将是下一个摆在面前、更加严峻、更加考验智慧和意志的残酷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