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到底,临春也是担心温颂会被石贵利用。
“他这样的一个人,无利不起早的。”
临春的视线漫过眼前的人,悄悄的落在了正埋头写字的小虎子身上,“他能将我们一家四口撇在脑后这么多年,却在突然间找上门来要认亲,天上能掉馅饼?除非是我们一家四口上有他什么可以利用的,或者有他目前所需要的。”
温颂点了点头,也看向了小虎子,“除了因为我的缘故之外,我还查过了你爹的底细,那王氏是个凶悍的妇人,这么些年也只给你爹生养了两个女儿,并没有儿子。”
“前两年,你爹醉酒而回不慎跌下了马,伤到了……”
这事是温颂派暗卫去查的,是石贵不可告人的隐秘。
那年石贵在外应酬喝醉了酒,骑马回家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跌了下来,正好跌伤了那处要紧的地方。
之后求爷爷告奶奶,悄摸摸的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就连御医,也托了关系去瞧了一回,却都是回天乏术。
就算这两年王老爷已经死了,石贵总算能抬头做人,王氏也不敢再死压着他不让纳妾,可石贵这辈子也别想再有儿子了。
只是这事到底不雅,温颂也不好对临春一个女儿家明言,只含含糊糊的带了过去。
“这一趟,你爹接你们一家子上京,除了想利用你我之间的关系,另一个,是因为小虎子是他的唯一的子嗣了。”
温颂的话再隐晦,若是普通的女儿家自然听不明白,可临春哪里会不懂。
原来石贵喝醉酒骑马摔断了**,再没办法生儿子了。
临春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那若是日后与石贵闹翻,她们很有可能带不回小虎子了?
古人对子嗣的看重,那是十分的看重。
女儿是赔钱货,儿子才是养老送终的保障。
临春这时候甚至敢确定,就算是没有她和温颂的事,若是被石贵知晓了当年还有个他不知道的遗腹子留下,他还是会派人来接小虎子。
临春有些暗自庆幸,幸亏她与温颂有了些什么,若不是看在温颂这尊大佛的面上,石贵能这么温和的“请”她们一家四口都上京?
只怕就是直接出手派人抢了小虎子吧?
临春背后冷汗津津,她知道方寡妇和林婆子有多喜欢小虎子。
小虎子是遗腹子,是老天爷特赐的礼物,又是石家唯一的独苗。
在他身上,寄托了不知道多少的欢喜与希望。
若是小虎子被石贵抢走,而明显林婆子和方寡妇本就是石贵不想要的累赘。
母子、祖孙分离,临春难以想象到了那时候,林婆子和方寡妇该怎么活下去?
临春心里发冷,“他敢!”
便是没有温颂,石贵他也休想得逞!
这么些年,他究竟是尽过哪点责任?
从未尽过一点儿子、丈夫、父亲的责任和义务。
说不好听点,对于小虎子来说,用现代说法就是,他石贵那就只不过提供了一颗**而已。
凭他如今家大势大,也休想抢了小虎子去。
临春心里发狠,大不了,她就和方寡妇去告御状,告石贵他停妻再娶,不尽赡养之责,又抢人亲子致使骨肉分离。
见方才临春还是脸色绯红,眼神飞花,一时间的功夫就面若寒冰,嘴唇都发了白。
温颂心里惊痛,知晓她都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我知晓你素来聪慧,左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鱼死网破的做法。”
温颂强忍着搂临春入怀的冲动,只轻轻替她将散落的鬓发绕到了耳后,“你不必担心,万事有我在。先不说我与你之间,就是小虎子与我亲厚,我早也已将他当成了自个的亲弟弟,我也绝不能容忍石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温颂收回手,似乎手指上还残余着临春发上的清香。
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温颂递给了临春,“这是我先前准备好的,你先拿着,最上面的是一张房契,记的是你的名字。另外,我还给你准备了几个使唤的人,他们的身契也在里头,再有就是一些银票。大额的我怕你不方便用,全是五十、十两小面值的。”
见临春吃惊的睁大了眼还要推拒,温颂递过去的手有力又坚定,“你别和我推拒和我客气,若是我欢喜你,却只是空谈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你让我的这份欢喜要廉价成什么样?”
“我是发了愿要娶你,娶你不得要聘礼?这些,你就当成是聘礼提前收着吧。”
临春的脸又开始发红发烧,这人……
原先还觉得他沉默寡言,虽然面上看着如常人一般,实则心里有一股郁郁寡欢。
这才几月未见,怎么就变得这样强势?
临春定定的看向了温颂,先前她一直顾着害羞,倒还没有仔仔细细的看他一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