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后伺候的婢女满上了酒,温颂端起酒杯先起身敬温自开,“父亲,我敬您!”
等温自开喝了,温颂再敬甘氏,“母亲,我也敬您!”
倒惹得甘氏眼泪汪汪,“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还未好好歇息过,可不能喝多了这酒。酒虽好,喝多了总伤身,便是侯爷也得适量。”
温自开有些不乐意,“今日我与颂儿高兴,再说颂儿也不是不知道自制的人,便是喝多了些也无妨大碍。偏夫人最爱扫兴!”
温颂见甘氏面色讪讪,心疼他娘,便笑道:“母亲也不过是白叮嘱一句罢了,母亲的一片慈母之心,儿子心领了。”
甘氏这才面色回暖,再不多说,只一个劲的劝菜。
酒过三巡,甘氏便起身换衣去了,只留下要说话的父子二人。
甘氏走了之后,温自开便打发了伺候的婢女,亲自执了烧琉璃美人酒壶要给温颂斟酒。
温颂连道,“这如何使得?”
温自开还是强制给温颂满了酒,端着酒杯温自开感叹道:“颂儿,我知晓这桩事是委屈了你。”
这话听着就像是没说完的样子,还有下文,温颂便放下酒杯端正坐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温自开见他态度恭顺,却就是不接话,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
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温自开又自个说了下去,“只是如今你毕竟已经大好了,而且总是一家人,这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温字。有些事,我看就不要闹开了,毕竟闹开了总是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何必,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明明知晓他今日到京,不接也就罢了,回府到如今才将将来到。
要说温颂心中还有一点孺慕之情,随着温自开的话也全然消失不见。
温颂笑的恭敬又温顺,“父亲说的是。”
一句都不提什么委屈,什么艰难。
好像温自开在和他闲聊旁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虽然这就是温自开的目的,他不想他们兄弟间起了争执。
毕竟,都是他的亲儿子。
哪怕温颂在这桩事上的的确确是受了委屈,他也心疼心里也会难受,可是他毕竟不止温颂这一个儿子。
他不忍心啊,不忍心已经伤了一个儿子,还要再去伤害别的儿子。
息事宁人,和稀泥把事情糊弄过去,兄弟间一如往常兄友弟恭才好,不是吗?
可温颂这样子的态度,刺是挑不出,可温自开却难受极了,就好像他一拳出击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软绵绵的,不着力。
你说他打了没有,他是打了。
可是若问棉花疼不疼痒不痒?
棉花却会说:我没感觉自然没有反应。
这就让人很难受了。
温自开心里渐渐有些愠怒起来,这颂儿就是随了甘氏的性子。
恭顺是恭顺了,却丁点不知道灵活变通,也不知道讨人欢喜。
若不是他是嫡子……
若是斐儿才是嫡子该多好?
温颂像是全然不知道温自开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正好还想请教父亲,明日陛下召见,在陛 明日陛下召见,这也是为了什么温自开特意赶来海棠苑的目的之一。
这小子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竟惹出了这般大的事,甚至都引动了陛下的注意。
温自开心里不是没有担忧的。
一怕温颂引得了陛下的注意,得了陛下的欢心。
二也怕明日陛下召见,这小子心里存了怨气,在陛nbsp; 所以,才趁着这用晚膳的时候特意赶来了海棠苑,目的就是为了安抚温颂。
因此温自开连忙一整脸色,先教训了起来,“今次我知晓你是做了桩大事,利国利民,的确干的不错。可是,你毕竟还年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太过冒头未必是件好事。”
温颂垂首乖乖听训,温自开心中又渐渐得意起来,胸中油然升起一种他才是一家之主的得意。
“陛下虽然欣赏年轻俊杰,可他更属意稳重之人。”
“你年轻自然口舌锋利,但陛下未必欢喜这样子的人。所以依我说,明日你觐见陛下,只需记得四个字‘谨言慎行’。莫表功、莫贪功,陛下心里有数呢。”
饶是经历了这近三月的磨难,温颂骨子里的很多东西都被磨平了。
但也只是被磨平了,藏在骨子里的丁点未少。
听了温自开的话,温颂心中实在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果然,从前就极少来海棠苑,今朝倒好,还特意趁着用晚膳的时候赶来。
果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吃一顿饭,见一见近三月未见的儿子。
果然是另有目的。
谨言慎行?
慎行怕是附带的吧,他是在警告自己“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