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下官一定要和温公子多多来往,日后也请温公子看在过往的情面上,对下官不吝指教。”
温颂虽然现在无官,可到底从小是在世家中长大,对这官场上的交际应酬那是无师自通。
和热情的楚县令应酬了几句,便算是应付过去了。
除了楚县令之外,就是清松他们也来送他了,明光道长见他要走只差没有敲锣打鼓欢送。
熙熙攘攘,人群中却唯独没有见到他最想看到的那一个人。
温颂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之外,一一看了过去。
可是还是没有,这儿那儿都没有那个人。
温颂心头难免黯然,这一去只怕便是天荒地老再无见期。
也罢也罢,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如今虽面上看着风光体面实际还是无权无势,还是个任人拿捏的小角色。
连自个的未来,都还要自己想尽法子去努力争取,这样的他又如何给她保证?
既然无法许之将来,还不如就此斩灭。
想是想的十分清楚明白,可温颂知道,他表面不动如山其实内心早已经乱成了麻。
本来就是,这人最难弄明白的便是感情。
无论自己的,又或者是旁人的。
他也弄不明白自个的心自个的感情,他到底对临春是什么想法。
可真到了今天这个时候,只要也想到相见无期四个字,温颂的心便像是被谁用手捏住了,一边又是心慌气短一边又是恐惧害怕。
到了此刻,温颂才知道自个悔了。
他是不是应该再胆大一点,把这层纸捅破了。
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临春对他有些不一样。
藏在袖间的小圆瓶子温润光滑,是当初临春送她的药膏。
他用完了药膏,这个小粗瓷瓶子倒是不舍得扔,一直藏着。
今儿个要走,他还是把这小瓶子带在了身上。
眼见良时已到,就要登船,温颂却身影一动往人群外走去。
身后的侍卫们要跟,温颂却摆手制止了。
虽然自从石家卤味店开张之后,临春再来食摊的时候就少了,可此刻的温颂却有一种直觉,她今天一定就在食摊。
说不上来为了什么,温颂就觉得她在。
甚至还在心里想,若是她今日就在,那是不是代表了什么?
石家食摊越来越近,这个食摊在过去的这么多天里,他几乎日日来,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来时这般的忐忑难安。
既期许,又心慌。
石家食摊一步步越来越近,温颂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这个时候还早,太阳还未升上半空。
石家食摊还不到开张的时候,门口也没什么人,温颂能听见从食摊里头传来的小虎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姐,咱们真不用去送温大哥?”
温颂听见了,一颗紧紧拎起的心终于落地。
他果然没猜错,她今天真的在。
想笑,温颂的眼角又有些微微酸涩。
她是不是,真的也是如同他猜想的一般,对他……
食摊里头有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温颂的心又一下拎紧了,小虎子的问题他也想从那人口中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只听那年轻女子轻轻道:“他今日回程,必定去送他的人极多,我们便是去了,又能往哪里站?”
“我知道你欢喜他,日后在心里多念一念他的好,莫轻易把他给忘了,便足够了。”
莫要轻易把他忘了,那么你呢?
大约是这年轻女子声音的平淡无波,刺激到了温颂。
温颂不甘,还余半分的犹豫也全消失不见,大步就迈进了这他来过无数次的食摊里头。
食摊不大,一眼都能看个全部。
有人进来里头的人自然能察觉到了,临春正在忙抬头刚要说一句“客官我家食摊还没有开张,请过会儿来”。
头一抬,就看见了一身锦衣华服的温颂。
今日的温颂一身湖色,玉簪束头,腰间有玉佩香囊,还未走进,整个人周遭仿佛有光影一般就刺痛了临春的眼。
这个人,当初便如今日一般的富贵打扮,从那时起他便在她心里留下了浅浅的影子。
只是当初不晓得,只是感激他的雪中送炭。
今日再看他这一身的打扮,临春心中另有所求更是明白了什么叫天壤之别。
心中哀哀的痛了起来,面上临春却笑了起来,“温……温公子,您怎么来了?”
语气中的一顿,好似从前答应温颂直呼他名字的事从未发生过。
他温颂似乎也从未与她打过交道一般,这般的生疏陌生。
温颂的心头钝钝的痛了起来,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