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牙子虽然做惯了中人,这中人拿的就是分红分润提成,自然不可能真是个忠厚老实的性子。
可就是这样子,也忍不住对临春多发了三分善心。
本还想省省力气多赚些钱的,到最后也不拖着临春去别的地儿了,直接带临春去了鱼儿巷。
这鱼儿巷在镇南,住户极多。
而且,这鱼儿巷离衙门也不远,过前头一条的商业街就是衙门,因此衙役巡逻也十分勤快,治安极好。
临春左右看了一圈,就明白了,这鱼儿巷大约也就是她前世的中高档住宅区了。
黄牙子直接把临春带到了位于鱼儿巷入口处的一间闭着门的屋子前停了下来,指了指这间屋子,又指了指鱼儿巷里头,黄牙子才开口道:“方才我也带了姑娘您前后绕了绕,相比您也知晓比这处地段好,做这吃食买卖更好的地方只怕极少了吧?”
“当然也不是没有比这地方更好的,比如前头的粉头巷,进进出出的人多,自然生意不会差。”
“可那地方不清净啊,您一个姑娘家的,那可是吃喝……”
黄牙子顺口惯了,正要接着说下去,一想不对临春还是个黄花闺女,赶紧地住了嘴,险些咬到了自个的舌头。
“总之姑娘您看,这鱼儿巷的住户大多都是些商户,这前头还有间书院,又有不少的学子和夫子都也或租或住在此地。清净方便是没得选了。”
临春往巷子里看了看,一溜的白墙黑瓦,远远望去有些人家里从墙头还有开得正好的桃花,几个小儿在门口嬉戏,又有妇人在门口浆洗衣服,聊天的、嬉戏的、行色匆匆的,又热闹又清净,倒真是个不错的地儿。
经历过上次李三的事,临春的确是怕了会沾惹是非。
虽也明白一句话,不是你去寻是非,却是是非非要找上你。
可比如方才黄牙子说的那什么“粉头巷”,一听就知晓不是什么好地儿的,自然不用选了。
这鱼儿巷临春心里极满意,不过她面上仍不动声色,只指了那紧闭了门的小屋问道:“旁的人家都有院,怎么唯独就这间屋子独独露在外头?”
黄牙子见他说了半日临春啥也没表示,却只是问这屋子,心里却是一松。
这要是真没意思,怕是问都不会问了。
旁的都不问,那是人家心里早已经有了数,问这屋子,怕才是对这屋子有了兴趣。
连忙抖擞了精神,黄牙子口沫四溅恨不得把舌头翻出三百六十五个花样来,“姑娘好眼力,不瞒姑娘说,其实这鱼儿巷都是住户,本没有什么店铺的。这间屋子您看它小,它真就是从人家院子里隔出来的。”
黄牙子又领了临春去看隔壁的院子。
这隔壁的院子就是从鱼儿巷的拐角处进去的第一家,果然临春一看,黄牙子带她看的那间小屋子就是从这家院子里隔出来的。
这白墙上还有没糊齐整的缝隙呢。
等临春仔细看过外头,黄牙子又从腰间解了钥匙下来去开门。
这屋子的确跟黄牙子说的那样,是从人家院子里隔出来的,不大。
里头三面墙都是封死的,朝街的也不过是一扇门,一扇窗而已。
里头的空间也不大,临春比划了下,差不多靠窗的这边也就能放一张柜台,一把椅子的地儿。
再多,也就留个人走动的地方了。
不过她看卤味店,本也不打算在店里制作,倒也不需要特别大的地方。
再说,这地方大了租金不得上去?
不然临春干嘛非要在家里把卤味做好了,再费力气把制好的卤味运到镇上来卖?
还不是手中无钱还想再省点钱?
这地方正好,地段也不多,临春心里已经满意了。
见临春在打量,叉着手的黄牙子闲着也是闲着,就趁空介绍道:“这户人家家里人口简单,一个寡娘一个在前头书院求学的儿子。这程大嫂要供儿子念书,自个平时做点针线活计勉强度日,可这读书实在是烧银子啊。她又不愿意卖了房产,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从自家院子里隔了这间屋子出来,好租给旁人开店用,她自个收点房租好填补填补。”
正因为哪哪都好,临春反倒起了疑惑,“黄大叔您看,这地儿这么好,怎么没旁人来租呢?可是有什么原因?”
不是临春多疑,实在是这地段这么好,后头一条巷子又深又长,听黄牙子说的怕有不下百来户的人家,谁在这做买卖不赚个盆满钵满?
怎么会没人租呢?
这里头难道没什么古怪猫腻?
经历过李三的事,说临春是胆小也罢是谨慎也罢。
她的家人,她不愿意让她们再经历像方寡妇一样的事了。
黄牙子笑了,“姑娘您是不知道这程大嫂的脾气……她那过世的丈夫是个秀才,如今儿子也已经是童生了,可以说是一屋的书生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