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一头雾水,倒是王大牛听出了几分意味来,再加上先前姚氏硬拉着他问了许多关于石家和临春的事。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娘,又看了一眼他爹,王大牛对着他爹不解的眼神做了个口型,“石家”。
除了石家还会有哪家能惹得他娘恼成这样?哭成这样?
想起临春,王大牛直叹气。
挺好的姑娘啊,又能干又本事,若是替他弟弟娶进门来才是他们王家的福分吧?
只是可惜了,这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娘死活不同意,就是临春进了门只怕日子也不好过吧?
王全恍然大悟,原来是石家!
“这又怎么了?人家过的好过的坏,与咱们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咱们家的日子不好过了?”
他是老实人,可自个媳妇哭成这副样子,他心里也难受,只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安慰。
姚氏何尝不知道自家的男人是个老实人,指望他帮忙骂几声那是不可能的。
干脆谁也不理,就坐在凳子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这哭完了,人也精神了。
姚氏胡乱拿袖子擦脸擦脸,睁着已经哭得跟毛桃似的眼看向了在一旁已经急得不行的王全,“当家的,你说咱们现在请了媒婆去石家给二小子提亲怎么样?”
这话一说,无论是王全还是王大牛,都愣住了。
王大牛是没想到他娘怎么突然就想通了,他觉得临春好,这样子的姑娘家进了他家的门给他当了弟媳,他心里也十分愿意。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姚氏已经转了心思王全却不愿意了,“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能这样子做事?”
“若是先前人家林婶子上门的时候,你没有闹那么一出,咱们请了媒人上门做亲事两家都是欢欢喜喜的。可你之前闹了那么一回,人家林婶子也不傻,怎么会看不出你什么态度?”
王全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是结亲不是结仇,她们家条件差的时候你看不上人家。如今人家条件好一点了,你就急着赶着要去提亲去了?不是要笑掉人大牙吗?”
姚氏却理直气壮的,“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她们家就是那条件,不说我了,就是村里谁家能看得上。人不是说这结亲讲究个门当户对,从前门不当户不对,我自然不愿意,这说到哪里去我也占理。”
“如今她石家条件好了,临春也是个伶俐的孩子,咱们家二牛老实憨厚是个稳重的孩子,我一看两个人配的不得了,起了结亲的心思,又哪里有错?”
王全真是目瞪口呆,这什么事怎么到了自个媳妇的嘴里,样样都能说出理来。
他老实惯了,被姚氏这样胡搅蛮缠地说了一通,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嘴里一直喃喃道:“这哪成?这哪成?”
姚氏说了自个琢磨出来的道理,越说越觉得自个对,“再说,人林婶子若是嫌我上次态度不好,我亲自给她赔礼道歉去!更何况咱们家条件不差,她们家若是挑三拣四的还能挑的到比咱们家条件更好的了?”
在她眼里,哪怕最近这段时日王二牛跟猪油蒙了心似的,可那也是她儿子。
她骂的打的,旁人却是连一句闲话也不能说的。
更何况,她哭了一场打开了心里的结放下了别扭,反过来觉得与石家结亲是桩极好的事,这么一想,反倒觉得自个的小儿子眼光好。
王全抿了嘴半天没说话,被姚氏催了又催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这赔礼道歉的确该去,只是这提亲的事……”
他是觉得人石家怕是已经寒了心,根本不会愿意与他家结亲,又觉得自个的脸皮实在没有那么厚,所以迟迟说不出同意姚氏的话来。
反倒是王大牛却赞成了,“俗话说的好,这抬头嫁女低头娶妇,咱们姿态低些诚恳些,林阿婆和方婶娘都是良善的性子,未必不会同意。何况,临春的确有本事,咱们家二牛憨厚了些,若是能娶了她做媳妇,夫妇两个倒是能互相弥补弥补。我看极好。”
这话说到了姚氏的心坎里,她连忙朝王大牛送去了一抹满意的目光,见王全还是愣着不说话,一下就急了。
“哎我说你,你当我是那等不要脸面的人吗?今天那林婶子过来寻你,说是要让你帮忙给她家建新屋子,那话里话外就是在炫耀她家的临春,恨不得话里藏针好刺我几下。”
姚氏就是这样子的性子,说风就是雨,她说好的就不能有人说坏的。
王全越是不吭声,她就越要想方设法地让王全同意了,因此说起话来劝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你当我当时听了心里不难受?不难受我能哭起来?可是这儿女都是爹娘的债,我为了二牛我都能厚着脸皮,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反倒是你还扭扭捏捏的了?”
又问王全,“你也是做爹的,难道不盼着这个儿子好?是儿子要紧还是这脸上的一层皮要紧?”
王全被她说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