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被王大牛一棍子下去生生打断了腿,剧痛传来,他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两眼一翻,就这么直愣愣地晕了过去。
方舵主冷冷看着,亲眼瞧着王大牛打断了李三的腿,也不管李三死活,只让王大牛带人送李三去县衙。
“李三无故滋事,又伤了人,咱们漕帮罚过了,还要请青天大老爷再断一断,另外还要再算如何赔偿的事,方才公允。”
方舵主强撑着说完,又让王大牛派人把李三抬去县衙,再看一看石家食摊一片烂摊子,又吩咐王大牛处理善后。
他自个是实在撑不住了,忍到如今,整只手臂都已经痛到没有了知觉。
再怎么是条汉子,可这伤筋动骨的事,方舵主也不敢大意,这边事情解决了,便让人扶着去医馆接骨去了。
王大牛先派人把李三抬着扔进了县衙,自个则留下来帮石家食摊整理家什。
看着地上滚的到处都是的菜,王大牛心里也十分可惜。
虽没读过书,可这“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道理王大牛一个庄稼户出身的自然懂。
谁没经历过饿肚子的时候?怎么舍得浪费一粒米?
王大牛暗恨,刚才还该再用些劲,最好将李三这畜生的腿打得稀烂,再接不起来再好。
也不怨王大牛,要知道一些老人们说起糟蹋粮食,那是更狠,什么天打五雷轰的都有。
眼看李三被人抬去了县衙,漕帮的人都散了,就只剩下五大三粗的王大牛在那替石家食摊收拾残局,热闹没了,看热闹的也都慢慢地散了去。
不过这热闹总归是看了个稀奇,特别是方舵主那毫不留情的一棍子,简直跟戏文里唱的一样,真英雄真好汉。
这漕帮的人,言必行行必果,大义灭亲不说还公平公允的很,都是英雄好汉。
他们有这样的好汉护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方舵主今日的事迹一时间你也说我也说,这码头上本就是南北流动之所,到最后竟把这方舵主的事迹传到外头去了。
等总舵都知道了这事之后,便把这大义灭亲、公平公允的方舵主提拔到总舵去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总而言之,方舵主这一棍子没白挨,他的一条手臂也没白断,至少目前来看不仅完美的维护了漕帮的形象,甚至还将大家伙对漕帮的信任度更往上提了一提。
王大牛草草地把石家食摊的烂摊子收拾了一遍,又把摆在外头的桌椅全都收进了食摊,这才锁了门,将钥匙揣在兜里,也不回分舵了,叫了兄弟吩咐了一声,自个就迈开大步回三河村了。
他担心方寡妇的伤,她们受的是他的无妄之灾。
若是方寡妇真有什么好歹,他这辈子都要良心不安。
王大牛心里也是连连苦笑,前两日他娘还嫌石家穷、石家不好,一点干系都不愿意和石家搭上。
可如今,这不愿意也不行了。
这一次,要是方寡妇没什么事,他虽不如方舵主英雄,可也是条汉子敢作敢当的,他就跟人石家赔罪去。
若是方寡妇有什么事,这辈子他都欠了石家。
不提王大牛行色匆匆,只说先前董氏叫了车,一家子护着还昏迷着的方寡妇紧赶慢赶往三河村而去。
方寡妇一直人事不知,临春手心冰凉,几次都不敢去摸她的鼻息。
小虎子到底年纪小,平时虽还有些胆子,可真见了血尤其是亲人的血,真的是吓到了,缩在方寡妇的身边只知道哭。
还是董氏知道临春,紧紧握住了临春的手,想给她一点勇气和力量,“好孩子,不怕,你娘不会有事的。她有你这么好的孩子,福还没享够呢,怎么舍得走?”
临春开始硬撑着死也不哭,这会儿却被董氏的话一下勾出了眼泪,“舅母,我娘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说的,她还没享够福呢,对不对?”
“对!对!对!”
董氏连应了几声,背过身就去擦眼泪。
她从前觉得方寡妇傻,宁愿拖着两个拖油瓶也死活不肯改嫁,可如今一看,才是她最傻。
人杏花苦那么几年,如今孩子大了,这才是宝啊,旁人抢都抢不走的宝。
这样孝顺体贴的孩子哪里去寻?
杏花啊,你可一定要撑住。
临春这孩子有出息,你的福还没享够,千万不能走啊!
几个嘴上说着没事没事,眼看着方寡妇苍白的脸和头上一个大血洞,心里却越来越慌,临春更是催的那赶骡车的最好能飞起来为止。
正巧那赶骡车的也是石家食摊的常客,他也可怜方寡妇,鞭子甩的他家的青花骡屁股上毛都快秃了,可临春还在催他。
“石家妹子啊,不是我不肯快,实在是我这大骡子脚程就这么快。”
临春听不进,“大哥求您行行好,只要您再快一些,车费我双倍给,双倍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