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牛这般年纪,正好处在变声期,嗓子日渐粗哑起来。
他也知羞,平时只沉着嗓子说话,倒还好。
如今一急,这声音扬高了就显出一公鸭嗓来。
特别是说到最后那个“春”字的时候,这嗓子还劈了叉,差点没把姚氏又逗乐了。
姚氏刚想笑,可一想不对啊。
啥时候,还能傻乐?
恨不得给自个一个巴掌的姚氏,想想王二牛的话,又生起气来。
嚯,原来她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合着说的全是废话?这傻小子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越想越气,姚氏也懒得再与王二牛废话了,指着他睡觉那屋恨声道:“你也不属牛啊,人倒是比牛还倔!我好好跟你说,你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好好好,那我不说了,成不成?中不中?你现在就给我老实进屋去,哪都不许去!你要是敢再跑去石家,我非叫你爹打断你的腿!”
王二牛比姚氏还气还委屈呢。
那啥舅家的二表妹,娇滴滴的,一天到晚的只喜欢绣花,说话声比蚊子叫还小些,耳朵不好使的怕是听都听不清。
哪像临春,看着就顺眼,哪哪都好。
说到底,其实王二牛也不知道自个到底喜欢临春哪一点。
他就是觉得临春好,就一门心思地认定了。
反正不管姚氏说的那什么舅家的二表妹,她就算再好,他都不要,他就是喜欢临春。
姚氏不讲理,王二牛也犯了牛脾气。
二话不说就一头钻进了自个屋里,“砰”的一声巨响把门使劲关上了,气得留在外头的姚氏浑身直打颤。
这是在朝她撒气呢!这小子能耐了啊?
气归气,可姚氏的脑子还清醒着,还没气糊涂。
如今她男人不在家出外干活去了,大小子也没在,就她一个人还真怕制不住那傻小子。
干脆的,姚氏就拿了手上的门栓往王二牛那屋的屋门上一插,将门卡住了,从里面绝打不开,这才放了心。
如今既然话都已经挑明了,大家也都把话给撂下了,就算二小子恨她,那也是没法的事。
她从没想过要和石家结亲,既如此,就得先关着这小子,绝不能再让这傻小子再去石家了。
不然,这半大的小子跟愣头青一样,恁事不懂只会胡闹,万一闯下祸来,到时候可就难收场了。
另外给他定亲的事,也得赶紧办起来了。
先前还说等翻过年,如今姚氏一想,心里就急得火烧火燎的,这可没法再等了。
赶紧的吧,等男人回家了和他说一声,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和娘家嫂子把亲事给先说定了吧。
姚氏打定了主意,再看看被门栓卡住的王二牛那屋的屋门,再确定一次王二牛怎么也逃不出来之后,这才拍拍手,回屋算聘礼去了。
这是要跟自个娘家结亲,这聘礼自然不能少。
给多怎么给,那也得有个章程,毕竟上头还有个大的在呢。
想到这,姚氏开箱子的手顿住了。
按理说,这规矩就该是先兄再弟,没有上头做兄长的还没成亲呢,就越过去先给小的定亲的理。
可如今大的那个,媳妇在哪都还不知道呢,这小的就要先出幺蛾子。
她虽是没法,可也怕别人在背后又瞎传闲话,说他们夫妻俩只疼小的,却忘了大的。
倒不是怕兄弟两个被这闲话给坏了感情,只怕是更难给大的那个寻亲了,人姑娘家里不怕把自家姑娘嫁来个偏心眼的家里?
姚氏迟疑了会儿,又把打开了一半的箱子的盖给合上了。
要不下聘就再迟些,只先跟自家嫂子口头上先定下来?
总归是自家亲戚,只要说定了,就再没有反悔的理。
不过无论如何,总归如今还是要先看着那傻小子,不能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再慢慢想法子绝了他的心思。
姚氏那叫一个愁啊,又要愁王大牛的亲事,又要愁王二牛的,险些白了头。
她自个坐在屋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自觉想得没差了,这才起来做活。
只是总在一个院里的,进进出出的总能见着王二牛屋门口卡着的那根门栓。
这一看到,难免就想到那傻小子,姚氏就觉一股气从胸口直往头顶冲,脑门心都气疼了。
干脆撂了手啥事也不做了,省得把自个给气坏了。
只是旁事都能不做,唯独饭不能不吃。
在**歪了一会儿,姚氏估摸着时辰强撑着起来生火做饭。
如今家里就两个人,姚氏哪还有心思认真做饭,只将了昨天剩下的冷饭用蛋炒了,再切了一盘自家腌的酱瓜就算得了。
先送了一份到王二牛的屋门口,姚氏下了门栓敲门叫王二牛开门。
谁知道她这个做娘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