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泼辣精明,她也不是个蠢的。
她想着春燕竟然用老夫人曾经亲手腌制雪菜这事来哄老爷,那她就来个釜底抽薪,将这劳什子的青团并那雪菜的做法一块想法子给弄到手。
日后老爷一想了,她就做给老爷吃,而春燕不知做法光靠嘴说有啥用?
不就是打着老夫人的名牌吗?谁还不会啊?
这么想着,她立时就去甲板上寻了那在上头忙碌的船工,仔细打听了知晓春燕方才就是跟临春买的这青团。
立时,这就亲自下船来寻临春来了。
这乡下丫头做的劳什子青团里头不就有那什么雪菜么,那她就把这青团连同这雪菜的做法给买了去。
先下手为强,她倒要看看,她和春燕,最后到底谁如愿!
“你瞧你,莫不是个傻的?”
秋菊强忍心头焦急,装作不在意般偏头拢了拢鬓角的发丝,实则是回头望船上看了一眼。
她也怕耽搁时间长了,春燕反应过来,会来和她抢。
“你也不想想,我买……我那姐姐买了你这青团的做法去,难不成是特意要留在你这地儿,日后好专门跟你抢生意?”
“再说了,就算我那姐姐买了你这青团的做法,日后的确也要做买卖,可我们这趟船一走便是要上京的,京城离你这地儿十万八千里,你还怕她能抢了你这的生意?”
这话说的倒也是,临春自然不傻,心里转了转就转过弯了。
可这人话是说的冠冕堂皇,可临春仔细瞧她眉梢眼角却有几分焦急和慌张。
焦急什么?慌张什么?
临春还留意到方才这人说漏的话,“我买”到底是她买还是方才那丫环要买?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临春重生前也看过不少宅斗文,知晓这种大户人家里头勾心斗角最多,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会引起后宅动**。
可是这些都离她太远了。
如果真的依这人说的,她们这船马上就要出发了,那么日后天高地远谁还找得着谁?
再说了,说一千道一万,她不过是一个乡下的丫头,恁事不懂,不过是卖了个方子而已,谁还能怪罪她?
不过嘛,卖可以卖,怎么卖,卖多少银子可还得讲究讲究。
临春心里想得多,可实际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面上却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姑娘说的似乎没错,可我只卖过青团,没卖过方子……这方子该怎么卖,卖多少银子呢?”
秋菊哪知道?
她方才下了决心,就直接回了自个房里,将自个存了许久的月钱并平日里得的一些赏银都一股脑地包了包,藏袖子里下船来了。
可若是将这许多钱都买这乡下丫头的方子,她自然也是不愿的。
秋菊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呢也不哄你,你这青团的做法怕是自家琢磨出来的吧?原也不值钱,我姐姐托我一两银子买了你这方子,你说可好?”
临春差点骂出声,骗鬼呢,一两银子就想买她的方子。
原本临春也没想狮子大开口,可这一两银子就想打发了她,也太过了吧?
一两银子不过一千文,她家的青团一个卖二文,卖五百个青团就能收进一两银子。
虽然还要刨掉成本,可这一两银子是无论如何也是很快就能赚回来。
她今儿个虽是意动要卖这方子,毕竟若是能直接得一笔银子,她方才想的租食摊做生意的事,说不定马上就能做成了。
但这卖方子的事,虽然这人说的好听,抢不着她的生意,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也是担着风险的呢。
心里虽然生着气,面上临春却依旧笑着,“哎呦,看我和姑娘扯了这许久的闲篇,也不看看这日头。这位姑娘,我娘也等我许久了,我也该去寻我娘去。”
说着,转身就要走。
秋菊却急了,一把扯住了临春的袖子,“哎!你急什么,我和你不还在谈方子的事嘛?”
临春被扯住了袖子,也不走了只回头睨着秋菊,面上也再没了笑,只冷声道:“我倒是被姑娘说的意动,原本还想跟姑娘做这笔生意,可谁知道原来姑娘只是哄我。我这方子再怎么不值钱,就是卖去那些酒楼里,怕也不止一两银子就够了吧?”
秋菊大恨,本以为这乡下丫头好哄,原来方才的腼腆害羞都是装出来的。
可如今看临春那样,像是真生了气也像是真要走的样子,秋菊恨得直咬牙,可这乡下丫头毕竟不是府里的小丫环,随她搓圆搓扁。
且不论她如今还要求着这乡下丫头,她也怕这乡下丫头一个不查闹出大动静,被还在船上的春燕察觉那就糟了糕。
“行行行,三两如何?”
临春冷哼了声,依旧要走。
秋菊急得头上都冒了汗,“五两!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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