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春也不矫情,仔细将那块碎银子藏进了袖袋里,正了正脸色这才朝都看着她的一家子认真说道:“阿婆、娘,还有小虎子,你们都放心,空口白话呢我也不多说,咱们啊只看以后。”
“只是,既然是我掌了家,日后进出的银钱都归我管,那咱们家日后有什么事,虽不敢说都要听我的,可我说话你们大家也得听一听,不然,我也不依。”
林婆子等都点了点头,这话在理,一个掌家的人说话自然有分量,说的对的正经该听。
临春这才满意,“病了这一场,生死间走过一遭,朦朦胧胧的脑子里就多了好些别的东西。不说除了这青团,我这脑子里似乎还有别的挣钱法子……所以,阿婆、娘,咱们只要一条心,不怕这日子过不好咯。”
真的?
林婆子是立刻就信了,先前的时候就说过这事儿了,只是没想临春竟还有别的挣钱法子。
先前对临春掌家的事儿还有的那半点担忧,似乎在眨眼间就不见了。
“咱们信你,临春你啊肯定能带着咱们过上好日子。”
昏黄的灯光下,临春脸上只有满满的自信和淡然,不知道为什么方寡妇的心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安定平静,她信她的女儿说到的都能做到。
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一片安静。
小虎子左看看右看看,又朝桌上看看,突然“咕叽”一声忍不住就摸了摸自个的肚子,小心问道:“阿婆、娘,姐姐你们商量好了吗?能吃饭了吗?”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方寡妇端起碗,笑道:“怎么不吃?吃饱了咱们明儿个才有力气挣钱!”
林婆子拿筷子点了点菜碗,可惜道:“说了这么久的话,这菜都冷了。”
临春笑道:“怕啥?咱们的心都是热的!赶紧的,吃完饭还有别的些事要做呢,做完还得早点睡,不然怕是明儿个起不了早。”
心都是热的?
这话说的,几个往心里一过,可不是嘛?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冷菜冷饭没滋没味的,可嚼着这句话再吃到嘴里就跟吃了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你让我一口菜、我劝你一口饭,普通的一顿粗茶淡饭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了饭,心里又有了底,人也不慌了,笼罩在一家子头顶上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个个眼睛都晶晶亮的满是对未来对明天的期许。
方寡妇抢着去洗碗筷,林婆子本来不依的,却被临春扯住了袖角。
明儿个要出去卖青团,可总不能徒手捧着青团去卖吧?还得准备些家什。
临春动脑子想了想,这要做些东西可还得针线活计好的林婆子帮忙。
又是一通忙碌折腾,总算是备齐了明儿个要用的各种家什。
穷人家不舍得浪费丁点灯油,赶紧忙忙的从灶台上打了林婆子早温着的热水洗漱,各自回房安歇不提。
第二日,天还麻麻黑呢,石家一家子就都起了。
林婆子年纪大了更是觉短,一起身就去了厨房满满烧滚了一锅热水,将那些个昨儿个团好的青团生胚一个个地放进了锅里蒸熟蒸透。
等临春母子三个起了,锅里的青团也早蒸好了。
胡乱对付着喝了一碗薄的能见底的杂粮粥,临春和方寡妇提上装满青团又在四周塞上褥子的竹篮子,就要出门。
虽离天亮还早呢,可到底去码头上还得走上许多路。
这做生意的赶早不赶晚,再说是骡子是马,也就看今儿这一遭了,谁也不敢犯懒。
将将走到院门口,临春又停了脚,回头朝送她和方寡妇出门的林婆子还有小虎子仔细交代了句,“阿婆、小虎子,这泥胡草不比旁的,旁人不认识也不知晓,不会有人立时就抢着去挖的,再说满地都是也不怕。你们俩别急也别慌,阿婆年纪大了蹲久了怕吃不消,小虎子背两个小凳子去,累了也好坐一坐。”
“只一点,人不怕富只怕穷。咱们家这生意若是真成了,怕是少不得有那起子眼红的。阿婆你们俩千万记得口紧,这泥胡草不怕人家跟着挖,只要人家不知晓这泥胡草怎么处理,就不怕旁人抢了咱们家的生意。”
不是她小气,不肯教了旁人学这青团的做法,实在是自家还在吃糠咽菜呢,哪来这底气这本钱拉旁人一把?
林婆子经的事也不少,哪会不懂这道理,连忙点头应是。
临春看她答应了又去看小虎子,小虎子连忙挺起胸膛拍着胸脯道:“姐姐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等肚子里藏不了二两油的。任谁问,我就只当个锯嘴葫芦!”
这倒是个好法子!
临春不担心林婆子,却怕小虎子年纪小会被人哄了去。
若是真按小虎子说的那样,当个锯嘴葫芦倒是个好主意。
反正他年纪小,就是不爱搭理人,也没人会计较个这么小的孩子。
这样交代过了,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