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在看到他们俩的那瞬间，其实就有了想法。
只不过，她毕竟只是个开酒楼的，背后有柳家背书而已，自己再怎么长袖善舞，面对着这种级别的人物，能不能牵上线，哪怕是有一点关联，都很困难。
她自己心里都没底。
既然如此，那不如在自己能做到的份上多表现些敬意和善意就行了。
反正云香楼也不差这点房费。
“二位想住多久都可以，至于这银钱什么的，就不需要给了，算是我云香楼待客不周的赔礼。”
柳氏尽量表现得不那么热情。
不过在顾衡看来，她已经相当热情了。
“那便谢谢掌柜了。”他拱了拱手。
秦伊瑶表现得很乖巧，站在顾衡旁边，冲那柳氏略颔首，便不再开口，仿佛完全融入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面。
柳氏离开后，顾衡环视着这雅间，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看来都城的风情比我想得要好。”
秦伊瑶听闻这话，立刻偷偷抿唇轻笑。
什么风情。
也就那姓柳的掌柜有点眼力见罢了。
刚才在大堂，秦伊瑶都感受得到，那青衫侍女都没把他们当做啥重要人物。那不知名姓的纨绔子弟出言不逊的时候，云香楼也没第一时间阻止。
不过是见风使舵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这世上有这份眼力，做得到“见风使舵”这事的，还真不多，可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看得出别人的深浅的。
那柳掌柜，在秦伊瑶这儿，倒也勉强算个合格。
不过，师尊既然入凡尘，感悟世间咸甜冷暖了，那她干嘛要说些打破他好心情的话呢？
他觉得是，那就是。
“师尊，我想喝茶。”
秦伊瑶把鞋袜脱了，坐在藤木椅上，晃着玉足，娇俏地抬头看向顾衡，“徒儿刚才走了这么久，太累了，师尊帮徒儿泡壶茶解乏呗？”
其实骗人的。
元婴期修士，一日行路上千里都无需休息。
但她就是想看顾衡为她忙碌的模样，成就感满满，而且，她也的确想喝顾衡泡的茶了，刚才在楼下喝这云香楼的“顶级香茗”，差点没让她反胃。
要不是师尊看得紧，早在医馆里的时候，她就要小手不干净，去顺顾衡的自酿好酒了。
“累了？是不是还要我烧水给你泡泡脚？”
顾衡眉梢抽动了一下。
“这个就不用了，但如果师尊愿意给我捏捏腿，我也不介意。”
秦伊瑶顺带把小脚抬起来，动了动脚趾，像是在调戏他。
“……啧，没了我你怕是连要饭都不会。”
顾衡颇为嫌弃地瞥了这小丫头一眼，却仍然依着自己的徒弟，转身去烧水沏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