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昊走了。
没让林老板再次送他出仙尼斯娱乐城的大门,他怕自己忍不住干掉这所谓的林老板。
这个时候,林琛才去看了保安打死的两名枪手。
致命伤都在脑袋,而且弹孔都偏向脑袋一侧、太阳穴附近,死于子弹贯穿。
都是些抗战的好儿郎,林琛一时间闹不明白叶思诚为什么带着他们来送死?
是的,他早就现了这些枪手都是中统的人。
而且叶思诚的刺杀绝对是奔着陈景昊去的,因为中统要维护叶香雅-威尔斯-三浦次郎的情报线,叶思诚还知道他的底牌,就绝不会对他下杀手。
很快,他就猜到了为什么叶思诚要干掉陈景昊了。
千不该、万不该陈景昊在六合路大钟楼对他进行过刺杀。
叶思诚为了维护他的安全,连养育十年的阿大、阿梅都能干掉,何况是一个军统沪市区的区长?
烂尾楼啊,你可太极端了!
林琛心里吐槽。
所以他痛下杀手,为叶思诚清理掉了两个活口。
枪杀了两名负伤的中统枪手,因为他不得不杀!
他与陈景昊今天的会面,早就汇报过给深田建。
这个重要是时刻,深田建怎么可能不派人来暗中盯着?
如果叶思诚的人在现场留了活口,深田建一定会向他索要活口。
结果就是送进宪兵司令部的监狱受刑。
两名中统的壮士估计早将生死置之脑后,不怕死。
可除了西北那群有理想有抱负的人,真没有几个人能在酷刑之下能坚持!
到时候怕是想死都死不了,日日夜夜忍受着酷刑,最终的结果就是吐出中统在沪的秘密。
到时候叶思诚和沪市中统就危险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林琛了解两名负伤的中统壮士,主要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当然,还有表演给陈景昊看的意思。
让陈景昊坚定的认为,他就是该杀千刀,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生儿子没屁眼的小日子狗特务。
“老崔,找个好风水之地厚葬他们,记住不能有墓碑,行事藏着点外人。”
“是,先生。”
当着外人,崔五他们七个称呼林琛为琛哥,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称呼先生。
等到崔五出门而去,赵晓蕊就打电话来通报巡捕房的人来了。
林琛表示自己知道了,让赵晓蕊全权处理。
因为第一次亲手处理掉抗日志士,这让他心情有些郁结,于是一个人在2o5号雅间里喝着闷酒想静静。
但他哪里静的下来?
枪杀两名中统的抗日志士,估计这笔糊涂账陈景昊会给他记着,还会通报上峰。
抗战胜利之后,若是这笔糊涂账姓戴的只要装作不知道,他就会被清算。
他倒是不担心这个。
而是第一次亲手干掉抗日志士那种心情,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林琛拿起红酒瓶,狠狠的灌了自己大半瓶红酒,然后起身离去。
一楼风情万种的赵晓蕊正在陪着一名白皮猪探长跳舞,而舞池、酒吧内巡捕三三两两的跳舞、喝酒。
看来赵晓蕊把事情处理得不错。
这年月只要有钱有势,打死几个人,算个屁啊!
林琛没有停留,只和赵晓蕊微微点头之后径直离开。
等到林琛走到仙尼斯大门前,心中微微一叹。
尽管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可是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街道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搂火对射的痕迹早就被来往的行人淹没。
这就是沪市租界,哪怕死了人,也仅仅是死了人。
没有人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而死。
甚至激不起一点点的涟漪。
就像两年多前,界桥上每天更换的国军士兵,他们的死,早就被这所魔性而繁华的都市淹没得无影无踪。
只有历史会记住他们!
“琛哥。”
迎宾的服务生殷勤的问候着,似乎刚才什么都没生。
林琛没有任何表示,连回应的鼻音都懒得喷。
别克小汽车缓缓而来,停在不远处。
服务生殷勤的上前拉开车门护着琛哥坐进车内,然后关上车门,就这样哈着腰、挥着手目送别克小汽车缓缓驶离原地。
车上一度无声。
驾车的赵九沉默着,林琛也沉默着。
沉默寡言的赵九,习惯于非必要不开口。
他觉得事情懒得说,就永远不会说。
最后还是林琛没沉住气,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两支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一支递给前面驾车的赵九,一支叼着自己吸。
“老赵,中统的两名杀手死于太阳穴附近被子弹贯穿,是你干的吧?”
林琛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问着赵九。
“嗯。”
驾车的赵九嘴里叼着香烟,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