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在感情里,谁先动了真心,谁就输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可那又如何,他输得心甘情愿,毫无怨怼。
他总是这样着急忙慌的,想要时时刻刻知道她的一切动向,也不过是在担心她冷不冷,饿不饿,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而已。
“你是在哪里跟丢的?”事已至此,就算把崔凌杉拖下去打上一百大板也是无济于事。
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崔凌杉立刻答道:“回主子,是在滕州。”
滕州?滕州与永安相邻,来回路程也不过四五日。
难道说,她最终的目的地,是永安?
希冀中掺杂了紧张,偏偏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到了滕州,就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了?哪怕有点蛛丝马迹。”
崔凌杉想了想道:“卑职觉得夫人一定走不远,她定是在滕州附近落了脚,否则的话,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完全躲过卑职的追踪。”
他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事实:“半大的孩子?什么孩子?”
孩子的事,崔凌杉只是顺口一提,哪里知道主公听后竟这般激动,“孩子的事情卑职没有去细查,或许……或许是那个月英的孩子吧,两三个月大,被夫人保护的很好。”
“那孩子,你见过么?”
“没有,离得太远,瞧不清楚。”
“这孩子哪里来的,你可有查到端倪?”
一个孩子而已,也不晓得主公哪里就这般上心,夫人也不是没有捡过孩子,早些的楚佑宁,后来的厌厌,瞧着都挺可爱的,主公也从未注意过。
但主公既然问了,他也不能不答:“回主子,这孩子的来历,卑职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夫人有一段时日,一直闭门不出,后来偶然有一天,见夫人外出,怀里就抱着这个婴孩。”
男人眼底波光极速流转,搁在案桌上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反反复复几次,终是忍不住站起身:“继续去查,一旦有了她的动向,立刻向我汇报。”
“是,卑职遵命。”好不容易躲过一劫,虽然不明白主公为何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但至少没有再责备自己追踪不利一事,他还哪敢再多问两句。
崔凌杉离开后,御案前的男人再也坐不住了。
这个可恶的女人,自己和她比起来,终究是棋差一招。
虽然不明白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会消失在离永安最近的滕州,但他却有种强烈的直觉,他和她,马上就能见面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牢牢抓住她,再也不放她离开。
……
这日,原本晴好的天气,竟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前来参加殿试的考生们,无一例外,全都淋成了落汤鸡。
没办法,为了不耽误殿试,只能穿着一身湿淋淋的衣裳,参加第一轮的测试。
可偏偏有一人,在大家都奋笔疾书的时候,独自离开,等回来时,已经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裳。
众人愤愤不平的同时,也在纳闷,她怎么就知道今天会下雨,特意带了一身干净衣裳?
可她若是早猜到今日会下雨,又为何不带雨具,和众人一样,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的浑身湿淋?
第一轮考试结束,大家都纷纷跑到外面的庭院里去晒太阳,希望能在第二轮开始之前,就把身上的湿衣裳晒干。
又偏偏是那一人,在众人都去外面晒太阳时,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考场中发起了呆。
直到另一道身影,在她身旁站立,“圣上还不知道你也来了。”
她托着腮,漫不经心道:“我答应过他,今年秋天结束前,就会回来。”
“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圣上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万一你在第二轮就被刷下来……”
“我有信心成为那二十个成功过关之人的其中一个。”她笑眯眯打断对方的话:“天下安定之前,沙场是他的战场,如今,我的战场,在这里,这是我回来的唯一目的,也是唯一的意义。”
“大臣上了几次折子,求圣上立后,但都被圣上拒绝了。”
她放下手,对这件事并不觉得意外:“茹娘,你对我说这些,是因为大臣劝他不成,所以你才来劝我吗?”
“夫人,我实在不懂。”
“不懂便不懂吧,人活在世,也没必要任何事都要了解。”言罢,指了指前面:“第二轮考试就要开始了,你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苦读多少个日夜,可一定不能失利。”
说完,换上一副精神抖擞之态,正襟危坐:“谢谢,这件干爽衣裳帮了我大忙。”
自己不是监考官,没有资格留在考场,茹娘只能暂时离开。
望着考场的方向,茹娘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还被蒙在鼓里的主公。
就在她犹豫的空档,第二轮考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