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族,是除了戎羌以外,整个北部塞外最大的部族。
在很多方面,海拉族的威信,甚至要高过戎羌。
当时戎羌振臂一呼,就有那么多的部族心甘情愿效犬马之劳,也都是海拉的功劳。
所以说,只要海拉族出面,就能令戎羌这支庞大的三十万大军,顷刻分崩瓦解。
在戎羌王庭的时候,她除了每天睡觉,其余时候可从未闲着。
被人当傻瓜也不全然都是坏处,至少在打探消息上面,多了很多便利。
在格尔察继位之前,海拉族与戎羌族的关系,还不是十分融洽,甚至偶尔还会发生激烈冲突。
可当格尔察成功继承可汗之位后的一年,戎羌和海拉的关系突然就亲密起来,海拉的汗王,还将自己的两个女儿,送给了格尔察,如论戎羌需要做什么,海拉都会身先士卒。
两族的关系不会一直保持紧张,能慢慢和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他们关系和缓的太快了,前一刻还是仇人,下一刻就成了好哥们,怎么看都不正常。
会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
她决定去赌一把,若是赌对了,孔康安此生将再无翻身机会。
所以即便风险很大,但胜利的桂冠也格外诱人,怎么都值得她去冒这趟险。
海拉的大将,是名个头不高,但体型壮硕草的原汉子,别看个头不高,眼神里却满是凶戾,那双手一看就沾了不少人命。
想见到这个人并不容易,她最后自报家门,才使得对方同意来见自己。
男人盯着她,一双浅褐色的瞳仁,就似盯上了猎物的老鹰:“你可知道,现在满大街都在通缉你,你竟然敢来自投罗网?”
她从容以对,好不畏惧的直视对方眼睛:“我相信你不会将我交出去。
“狂妄的女人!”男人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带到汗王眼前去!”
她笑意不变:“什么汗王,明明是个无人拥戴的伪王。”
男人一愣,随即大笑:“你这女人,倒是有几分意思,可惜,我并不怎么感兴趣。”
她不急不缓跟了句:“我也没打算叫你对我感兴趣,但你一定会我说的另一件事感兴趣。”
“我哪件事都不感兴趣!”男人毫不客气道:“伪王也好,真王也罢,海拉族总要活下去,拿你做投名状再好不过。”
“投名状哪里有梦蛇的解药值钱。”
她淡淡的一句话,成功令男人变了脸色。
“我不喜欢被人耍。”男人的眼神越发阴戾,低声警告道。
“我也不喜欢耍人。”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找个人服下,三日后看效果,若是不成,我就在这里,任你处置。”
男人半信半疑接过,再多的疑惑,都比不过那小小的一点希望。
若是这解药真的有用,那整个海拉族,就有救了。
“但愿你是个聪明人。”他将药包揣进怀里,对左右吩咐:“看好她们!”
大将离开后,茹娘脸上的忧色越发重了,“夫人,真的能行么?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不管继承王位的人是谁,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千方百计获得对方信任。”
她倒是一脸轻松,自打对方接过自己递去的药包开始,她的心,就彻底放下了。
“如果不再需要依赖对方就能活下去,这时候,还需要获得对方的信任么?”
戎羌野心大,海拉的野心也不小,谁又愿意比谁低一等呢?
如若没有了梦蛇之毒做牵制,谁胜谁负,只怕是个未知数。
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再顺便看场好戏即可。
她甚至没有等到三日,第二日的早晨,那个大将就亲自来找她,虽然表现得平静,但她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激动。
看来那解药,有了作用。
这个世界,希望的力量永远大于绝望,一片漆黑中,一丁点的萤虫之光,就能照亮一大片的黑暗。
人们总喜欢用绝望,用痛苦来控制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国度,但事实上,希望才是令人,心甘情愿臣服的关键。
“说说你的条件。”大将把空了个纸包搁在桌上。
希望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看着很遥远,但有的时候,却近在眼前。
近到,只有一个纸包的距离。
这就算是赌赢了吗?
她的视线,缓缓自纸包上收回:“很简答,我要你们说服其他部族,和自己一同撤兵。”
大将似乎有些为难:“临阵倒戈这种事情,在我们草原上最为忌讳,一旦坏了名声,今后我们海拉族,还怎么在众部族中立足?”
说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冷然一笑:“违背诺言的不是你们,而是戎羌,多的话我也没必要说,以你的能耐,随便去查一下,就能看出端倪了,我只是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