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朝自己逼近的柳霖,孙稷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你记得倒是清楚,但还有一句话,不知你可还记得?”孙稷死死盯着他,双拳捏得咯吱作响,没想到一朝养虎为患,如今竟遭到了反噬,“在这个世上,想要活得长久,就必须认清自己的能力,心存妄想之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柳霖脚下不停,像是极为认同这句话般,重重颔首:“义父说的对,所以才我会出现在这里,帮你印证这句话。”在离孙稷还有十步左右距离时,他猛地驻足,举起手里长刀:“孙稷,你看这里风景如何?做你的埋骨地,再合适不过了!”
孙稷闻言大笑:“黄口小儿,当真是自不量力,你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便可以为所欲为?笑话!”孙稷恶狠狠的一声令下:“去给我把他宰了,我要亲眼看着,他的肉被一块一块割下来!”
最后一个字落下,十几名护卫齐刷刷冲向对面的柳霖,因为地势的原因,这些人没有办法一拥而上包围柳霖,所以给了柳霖逐个解决的契机。
这正是他选择在此地拦住孙稷的原因。
手中的刀,疯狂的砍向冲至面前的人,这三年前他杀人无数,却没有哪一次,如此刻这般酣畅痛快。
滚烫的鲜血在半空抛洒出蜿蜒的弧线,感受着刀锋刺入人体时的绝妙触感,柳霖杀得几乎停不下来。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回**在山谷中,久久不绝,甚至有鸟儿因惧怕这血腥的杀戮,奋力地拍打着翅膀,飞向山谷之外。
一刀,一刀,再一刀!
挡在身前的麻烦,终于全部解决,他看向一丈开外的孙稷,笑得残虐:“义父,瞧,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孙稷自己本身就是个暴戾嗜杀之人,但此刻看着浑身浴血,双目通红,满身都是狂暴杀气的柳霖,也不禁震愕的瞪大双目。
头一次,他的眼底,露出了绝望的恐惧。
“柳霖,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要等一切再无转圜时,才知道后悔。”在短暂的震愕后,孙稷的眼中,也流露出残暴的杀意。
他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哪有这么容易就被吓到。
没道理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被鹰啄了眼睛。
既如此,那就由他来亲手宰了这只从小养到大的虎崽子!
柳霖咧了咧嘴,当初他是那样害怕孙稷,以至于看到他都会吓得双腿发软,汗湿脊背,但现在,他不再惧怕这个残虐的恶鬼,因为自己也早已沦为恶鬼。
他细细擦拭干净刀上的鲜血,因为他要明明白白看到,眼前这个嗜杀成性的恶鬼,他腔子里的血,到底是不是鲜红的。
“孙稷,从你将我父子绑来的那一天起,我就恨不得砍下你的头颅,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妄想,所以我只能忍,拼命忍,忍不住了也一定要忍,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等来这个机会。”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忽而一黯,带着几分唏嘘自嘲之意:“是你教会了我如何杀人,我害怕得浑身发抖时,是你握着我的手,强迫我杀死了那个无辜的猎户,你知道么,因为这件事,我后悔自责了许久,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无数次。现在也一样,只是噩梦的内容变了,在梦里,我变成了第二个你,我疯狂的、残忍的,逼迫另一个与我一样的孩子去残杀无辜之人。”
他顿了顿,缓缓朝孙稷靠近:“我知道,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杀人,但是你,再也没有机会逼迫任何人了。”
“霖儿啊霖儿,原本你是我最得意的杰作,可你偏生一点都不听话,真是让义父我为难。”孙稷也抽出腰间的一把细长匕首,匕首的一侧,有锯齿般的利刃,似恶魔的獠牙:“其实义父能教你的还有很多,你只是学会了杀人,却还没有学会如何杀人,你看好了,这是义父教你的第一课,也是最后一课!”话落,孙稷身形如蛇,快速朝着柳霖逼近,只一眨眼的功夫,雪亮的刀刃就近在咫尺!
柳霖顺势格挡,但那匕首也如灵蛇一般,在他的长刀上缠绕半圈后,猛地下滑,嗤的一声,割裂了他的衣衫。
他心道不妙,连忙后撤,低头一瞧,胸口厚实的衣料被划开,有鲜血缓缓浸漫而出。
孙稷舔了舔唇,手指轻轻抹去刀刃上的血珠:“霖儿,这招义父没有教过你,你觉得如何?可惜,你的时间不多了,想学也不会再有机会。”
虽然一招落败,但柳霖并不气馁。
孙稷要的是取胜,而自己要的,是孙稷的命。
不成功便成仁,他什么都不惧怕。
“无妨,义父曾说过,战场厮杀,只有你死我活,什么方式杀人最快,就用什么法子,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没有用。”他随意在胸前的伤口上一抹,甩开满手血腥,便持刀朝对面的人冲了过去。
孙稷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一对一的搏杀,柳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便满身是伤。
加上之前受的箭伤还未彻底痊愈,早晨又受了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