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祠堂和容家祖宅离得不远,同样庄严,同样气派。
最外面的大厅,足足有七八丈见方,墙壁的一侧,全部挂满了历任容家家主的画像。
柳慕吟和卫廷骁抵达时,所有的宾客,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无论是容淕还是容妃滢,今日皆是盛装打扮。
人群中仔细搜索,果真没有看到容淳。
也是,这样的场合,他是不会来的。
她又继续在人群中寻找,来来往往接待宾客的小厮很多,却没有一个是崖。
觉得有些不安,她对身后的明夜雪道:“如果崖躲在暗处向这边放箭,你能察觉到吗?”
明夜雪还未回答,便看到一名身着绸衫的青年,端着一个托盘,朝容妃滢走去。
是崖。
看来现在他的身份,已经不是容府的下人了。
托盘上盛放的东西,因为隔得比较远,加上又盖着黑色的绸布,所以无法得知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但凭感觉,柳慕吟还是猜出,那绸布r>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容妃滢邀请自己和卫廷骁前来参加这场大典,就是单纯想要炫耀自己的成功,并无其他目的。
真的会是这样吗?
几次交锋,自己虽不算彻底落败,但也从未占过上风,一旦小看对方,就会立刻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一切都昭示着平静,但暗流。
心里想着,便不由得小声说了出来:“她真的打算,等我们参加完这场仪式,就相安无事地看着我们离开?”
“当然不会。”身边的卫廷骁语声淡淡,口吻却笃定。
她抬头看他:“何以见得?”
“你看外面。”
依言看向大厅外,她不由得一惊。
之前还空****的庭院里,站着许多手持武器的府兵,里三层外三层,将众人所在的大厅围了起来。
“主公应当也已做好应对准备了吧。”在短暂的惊骇后,她立马平静下来。
卫廷骁从不打没准备的仗,任何时候都是如此,他既然看破了今日这场局,就必然会提前做好应对的部署。
“准备是做了。”他慢吞吞收回视线,将目光锁定在忙着招待来客的容妃滢身上,明明今日的主角不是她,但她的一举一动,却毫无疑问是全场的焦点,一开始不太明白,容淳为何会败于一介女流之手,如今方才理解。垂下头去,不出意外,他果然在少女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对敌人的赞赏。
天下虽是男人的战场,但女子也有参与的资格,他从未小看过任何人,无论是自己这位年纪尚幼的小妻子,还是仅凭一人之力坚守潼水关的明夜雪,亦或者,是容家这个最不起眼的庶女容妃滢。
知道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她主动替他圆上,“但你也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对吗?”
“你与她交锋次数最多,你觉得她会做什么?”他好整以暇看着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养成了事先听她分析建议的习惯。
她接收到他信任的肯定,便开始认真分析起来:“以我对容妃滢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让容淕轻易坐稳家主之位,也许,这只是个试探,看看容家内部,对于身份地位的容忍度,到底有多低,然后……”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卫廷骁没有催她,只静静看着她,以眼神给予鼓励。
这一刻不再有彷徨,即便这个猜测荒唐又可笑,但她却相信自己的直觉:“容妃滢才是那个真正想掌控容家,与各处门阀势力分庭抗礼的人!”
卫廷骁肯定了她的猜测:“没错,她一介女流,出身又不够尊贵,想要领导整个家族,必然困难重重,若有同样出身微末的容淕先打破规矩,后面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她突然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猜到了容妃滢的目的,所以她才会邀请自己来参加这场大大典。
可猜到了目的,过程呢?手段呢?
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似乎对面正在与人攀谈的容妃滢察觉到了她的疑虑,侧过身来,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弯唇一笑。
她回以一笑,嘴角却僵硬无比,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这笑容必定不怎么好看。
鳄鱼的眼泪代表了虚伪,容妃滢的友好,同样代表了灾厄。
她下意识绷紧了神经,再一次去寻找崖的踪迹。
这一次,她找不到对方了。
心神不由得一阵慌乱,她后退一步,拉着明夜雪走到角落:“崖不见了,这个人很危险,他若是躲在暗处趁机发难,只怕我们没有人能提前阻拦。”
明夜雪也是一惊,刚刚那个崖,还站在人群中,怎么一转眼就找不到了呢?她安抚道:“夫人莫急,这里人多混乱,厅堂周围也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这里视野最好,位置最高的藏身点,只有对面的高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