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姐今日请我前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与容妃滢这种人相处,完全没必要拐弯抹角。
容妃滢倒也爽快,见她问的直接,也很给面子,开门见山道:“我想与柳小姐合作。”
她不解:“我们不是已经结为盟友了?”
容妃滢轻轻摇头:“我所说的合作,不是北渊军与我兄长,而是我和你。”
她更不解了:“与我?我不认为,我们有合作的需要。”
“当然有,因为你想要得到的,只能从我这里获取。”
她一向认为自己很有自信,这个容妃滢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首先我想要得到什么,不是你能猜出来的,再者,我要的不简单,你也绝对给不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容妃滢势在必得:“容淳对你来说,绝对不是最好的盟友,他非常听祖父的话,就算他自己有点什么想法,也绝不会付诸行动,说白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那你呢?看起来,你的人生目标很明确。”
“你说对了!”容妃滢毫不迟疑接口:“我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保住容家。”
“这不简单。”
“这很简单。”容妃滢自信满满:“是容淳和你想得太复杂,因为你们都要的太多了,容家的衰败已是必然,联合其他家族,也不过是没有意义的苟延残喘。所以想在这个处处都是危机的时代活下去,就只能依靠自己,容家手下有三万的宁护府兵,自保足够了,只要应对得当,谁也动不了容家分毫。”
“但你也说了,这是个处处都是危机的时代,公孙钦会放过到嘴的肥肉吗?”
“他想不想放,都是要放的,当这块肉变得锋利扎嘴的时候,他还咽得下去吗?”
不得不说,自己都快要被容妃滢给说服了,她从头到尾都很清醒,不似容淳那般骄狂自大。
可容妃滢要做的事情,比容淳还要艰难数倍,她不认为能够成功。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会冒这个险。”她斩钉截铁:“自信是好事,但不是仅凭自信,就能做成你想要做的事。”
“柳慕吟,我一直认为,这个世上能够懂我的人,只有你,却没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话。”脸上笑容不再,容妃滢露出了她真正的面目。
她反而绽出明媚笑意:“你太抬举我了,我这个人很现实,虽然想要改变很多事情,但我明白紧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完全无法实现的,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倒是辜负了你的一番看重。”
容妃滢忍不住站起身:“怎么无法实现?男人们能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女人就不行么?我不要四大家族的联合,更不要岌岌可危的结盟,容家已经彻底衰败了,四大世家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只有否极泰来,才能真正拯救容家!”
她闲闲抬眼:“这与我有关系么?”
“当然有!我们可以一起联手!我不信,你会甘愿一辈子屈居男人之下,做个只能依附于男人的菟丝花!你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理想对不对?我们可以一起去实现!我要让天下所有男子,都再也不敢看轻我们女人,我要他们心甘情愿臣服于女人的脚下,从此只能仰首凝望我们!你会理解的,只有你能理解,对不对?”
她震愕。
早就知道这个容妃滢不简单,没想到这才是她真正的野心。
一个连自己,都不敢轻易去想的野心。
“容妃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以一人之力,对抗全天下,妄图蚍蜉撼大树,终究不会有好下场。”
“柳慕吟,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别说你没有和我一样的想法,容淳那种自大狂妄的家伙,看不起我们女人,他总有一天要栽跟头的。”
这话她不否认,而且也很赞赏容妃滢的勇气,但赞赏是一回事,赞不赞同,又是另一回事。
她也站起身,面露遗憾,“看来今天这顿饭,我是注定吃不到了。”
容妃滢示意门口的下人将门关上,见状,已经走到门前的柳慕吟,不得不回过身来:“强买强卖的生意,注定不会长久,容小姐在容家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该有些了解。”
“祖父一直竭力反对容家与你们这些藩镇势力合作,我大哥是个孝子,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没办法,人家把门都给堵住了,她无路可去,总不能从窗户跳下去,虽然知道茹娘还会像上次一样,毫不犹豫接住自己,但总归太危险,没到千钧一发的地步,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便走回之前的位置坐下:“我也没打算与他长期合作。”
容妃滢蓦地笑了起来,眼神带着几分赞赏,几分敌视:“果然啊果然,柳慕吟,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卑鄙狡猾。”
“彼此彼此。”
“你可以与他短期合作,但万一他反悔了呢?”
“他为何要反悔?不怕遭反噬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