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对面的狭窄巷道。
崔凌杉居高临下看着被部下反剪着双手,押解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用手里的刀柄,敲了敲男人的脑袋:“东西呢?”
男人抬起头来,愤怒的喊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你们这群罔顾国法的土匪!”
崔凌杉不急不忙地撩起衣衫下摆,做出个扎马步的姿态,然后拔出手里的尖刀,将刀刃对准男人的眼睛:“别给老子装傻,也不看看老子是干什么的,那天在客栈的几个人,就你嫌疑最大,不愿意交出来也行,拿你两只眼睛换吧。”
男人发出刺耳的嘶嚎:“放开我,放开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崔凌杉也不啰嗦,当即握紧了的手里的刀,一刀便刺进了男人的眼窝。
这下,男人的嚎叫声,比之前更加撕心裂肺。
为了堵住他的声音,崔凌杉从他身上随手扯下块布料,用力塞进他的嘴巴。
“还有另一只,你可想好了,这一刀下去,你就真的只能当个瞎子了。”将刀刃上的血,在男人身上一抹,锋利的刀尖,再次对准男人的另一只眼睛。
男人拼命摇头,急切地像是想要说什么,崔凌杉拔掉他嘴里的布:“这下想好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前些时候我赌博输光了钱,有人愿意出银子给我还债,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照他所说办一件事,我实在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就答应了,那天我按他所说,去了福来客栈,混在人群里,趁机拿走信件……求你了,放过我吧!”
“信件呢?”
“信件,信件……”男人开始支吾。
崔凌杉收起刀,对部下使了个眼色,一人上前,干脆利落地抹了男人的脖子。
崔凌杉往后退了半步,免于被男人脖子上喷涌出的血弄脏靴子:“搜他身,看能不能找出东西来,没有的话,再去他家里搜。”
那封信件,无非只有三个去处,一个是他身上,一个是他家中,再一个,便是命他办事之人的手里。
前两种,人是否活着,都能找到,完全不必严刑逼供,而第三种,就是逼问了也没用。
崔凌杉将刀收好,走到巷子的拐角处,一边等待搜查的部下前来回话,一边靠在墙上思索近来发生的事情。
身着靛蓝长衫的男子隐在黑暗里,几乎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手下的这些部将,才能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他。
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同,总是笑眯眯的圆脸上,此刻唯有森寒的沉冷与酷戾。
他最擅长的活,就是从各种各样的人嘴里撬出真话,这些人,有活的,有死的,也有半死不活的。
他底下部将行事也如他一般干脆利落,没一会儿,便将男人的尸体处理完毕,另一拨人,也很快带着从男人家中搜到的信件赶回。
他接过,随意扫了几眼,先是眉头一皱,随即笑出声来:“倒是有意思,这事先压着,暂且不告知主公,看咱们这位夫人,要如何处置。”
将手里的信件交给一名部下,吩咐:“你去把这个带给夫人,她瞧过后,问她有何打算,需要我做什么?”
半柱香时间后,那部下就回来了,只低声说了两句话,听后,崔凌杉原本漠然的表情陡然一震,抬起头,朝不远处客栈的某间屋宇看去,眼底神色莫测。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也好,既然这位小夫人已经下定决心,那他奉陪便是,只是这件事若被主公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反正他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事情到了这份上,也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便道:“行,那就依她所言,你们暗中守好,人一出来就动手,速度麻利点,别闹出动静。”
“是。”
他打了个哈欠,心想这事赶紧结束,他好回去在那张柔软的床榻上美美睡一觉,要知道,这种待遇可不是经常能有的。
客栈内。
少女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包袱,抬头一看另一侧的人,不由得恼怒:“你还不快点,天马上就亮了,等人找上门来,咱们谁都跑不掉。”
被她呵斥的少女,与她的面容一模一样,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忧愁柔软,不似她的冷硬:“嫣儿,我想了很久,这件事……这件事我们做得不对,还是去找主公说清楚吧。”
一巴掌狠狠扇了过来:“文韵,你给我记清楚,只有孙大帅才是我们的主公!都怪你坏事,要不然这个时候,我们早就已经逃出淮阳了!你若是不想走,我也不逼你,我自己一个人回雍州!”
“嫣儿,你以为我们做的事情,真能瞒过所有人吗?孙大帅的确对你我有恩,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为他卖命,不值得!”文韵声泪俱下。
文嫣冷冷瞪着她,口气越加愤恨:“若不是你擅自减少毒药剂量,咱们怎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等回了雍州,我要把你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