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音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抬手，水镜浮现到她身前。
镜中倒映出杀手们狰狞的面容，随即水波一荡，镜影忽然扭曲，幻象将整个阴渊重叠起来。
杀手们骤然一愣，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有人明明站在石桥之上，却在镜中看到自己坠入旋涡，惨叫着挣扎。
“水镜幻阵！”
为首杀手骤然警觉，双手结印，幻象震荡，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柳清音的脸色微微苍白，她的修为虽稳固在金丹中期，但对上十数名元婴刺客，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她深吸一口气，心底默念。
“心不动，则幻不破。”
水镜骤然绽放光芒，镜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波纹，每一圈波纹都带着一丝道韵，将杀手们的神魂强行牵引。
“哼！”
为首杀手冷哼一声，双目猩红如血。
他猛地撕开黑袍，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那伤疤中竟嵌着一只枯眼，死气冲天。
“区区凡修，也敢妄图摄我魂魄？给我碎！”
枯眼猛然睁开，一股恐怖的阴力扑向柳清音，瞬间将她笼罩。
她的水镜发出尖锐的悲鸣，裂纹蔓延开来，似乎随时要破碎。
柳清音只觉道心一震，眼前浮现出幻觉。
她看见自己跌入旋涡，被无数厉鬼撕咬，灵魂在尖叫。
冷汗瞬间从额头滑落。
“若心动，幻破！”
她咬破舌尖，鲜血滴落水镜。
镜面骤然清明，幻象破碎，枯眼的阴力反被波纹吞没，倒卷向那名杀手。
“什么？！”
那杀手惨叫一声，胸口的枯眼寸寸炸裂，阴气倒卷，将他整个人吞没，化作齑粉。
其余杀手一片骇然，还未反应过来，柳清音已趁机催动水镜，镜光化作万千剑影，穿透了阴雾。
尖叫声接连响起，十数名元婴杀手接连倒地，只有三人踉跄退走，消失在阴渊深处。
柳清音气息紊乱，握着水镜的手微微颤抖。
她缓缓抬头，眼神却无比坚定。
“凡修天骄，不是幻影。”
她的声音冷冽，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锋锐。
……
与此同时。
北境雪原，风雪呼啸，大地冰封，剑意纵横。
杜怀山背着木杖，独自走在皑皑雪地上。
远处，十数名剑修踏雪而来，他们的剑意汇聚在一起，竟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剑幕，将天地隔绝。
领头的剑修衣袍猎猎，眉眼冷傲，声音如同刀锋划过寒铁。
“凡修天骄？不过是泥土里的草根，也敢妄称天骄？”
“今日，我铁剑山庄便要用你血，祭剑！！！”
杜怀山的脸色紧绷，厚重的呼吸在雪雾中化作白气。
他缓缓将木杖插入雪地，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
“我是凡修，但我背后是三十七万百姓，是星辉城。”
“你们要我的命，可以！”
“但若敢踏过雪原半步，我让你们连尸骨都埋不了。”
剑修们哈哈大笑，剑幕骤然收拢，无数剑影化作暴雨般落下。
杜怀山背后的木杖轰然震动，木质表面浮现出一条条古老的灵纹，霎那间，大地的灵气被尽数唤醒。
轰！
雪原震动，整片大地仿佛活了过来。
无数冰柱自地底刺出，化作巨大的屏障，将剑幕挡在外侧。
剑修们脸色一变，疯狂催动剑意，却发现剑影不断崩碎，反而被大地的灵力吞没。
“怎么可能！”
为首剑修眼神惊惧。
“这……这是沟通了大地灵根的力量？！”
杜怀山气息粗重，脸庞因压力而涨红，可他的眼神却坚定无比。
“凡修，未必不能与天地沟通。”
木杖轰然一震，雪原的地脉被彻底引动，万丈冰川崩塌，化作无尽雪潮，席卷整片天地。
剑修们惨叫着被吞没，剑幕在雪潮中寸寸崩溃。
只剩为首的剑修负隅顽抗，却被冰柱洞穿，钉在雪原深处。
血色在白雪中蔓延，映得整片天地都赤红如火。
杜怀山大口喘息，浑身是血，却咬牙站直身躯。
“我不是天才，但我是凡修。”
他的声音低沉，却传遍风雪之间，久久不散。
……
此时。
观星台之上，陈景与小满静静注视着星辉大阵中投影浮现的画面。
柳清音在阴渊破幻而出，杜怀山在雪原以大地崩塌震慑群敌。
小满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九曲绫轻轻颤动。
“他们，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踏出天骄之路。”
陈景神色冷峻，眉心的星辉一闪，声音低沉。
“但这才是开始。”
“烈火宗与鬼蜮派不过是棋子，更深的阴谋，才真正等着他们。”
……
火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