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天性喜欢热闹。
小鹿的这一嗓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以及随时待机的镜头。
于是,藏在摄像机后的眼睛就看到了一抹小小的身影,他步履蹒跚,他狼狈不堪,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金丝楠木的棺木之前。
“是韩董事长的儿子,韩余淮!”老科吼了一嗓子,“他回来了!”
这一嗓子吼得声音特别大,引得满脸憔悴的韩余淮的小脸都朝他们这看了一眼。
于是,一个个的镜头清晰的记录着小男孩满脸的惊诧、惶恐与不安。
那份凄惶很有感染力,瞬间就让记者们都静了下来。
“这孩子,长得可真像霍爷啊!”老科继续在人群里感叹。
“是哦!之前一直没有注意,没想到这孩子长得和霍爷还真有几分像呢!”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不会就是霍爷的孩子吧?”老科大胆猜测,“你看那眉眼、那鼻子还有那小脸上的严肃神情,我赌一百块钱外加明早的头版头条,这男孩一定是霍爷的种。”
他的笃定像是水入油锅,凡响热烈。
有时候,事情和真相之间就只隔着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光明立现。
韩余淮目光一瞥,看到起哄的一群记者,立马转过了头。
这些人不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从M国回来,是来卖股权的。
他手上的百分之三十,她妈妈手上的百分之二十一。
合在一起,是百分之五十一,此时若是韩素描在场,这两份股权合并,韩素描依然是山水集团的领导。
但是她妈妈在去海岛之前,曾给他打过电话,让他不要插手山水集团的事物,只在关键的时候,将手中俩人的股份全部卖出。
山水集团已经没有挽救的价值。
韩余淮今天过来,就是来卖股权的。
他的身上穿的还是七天前被绑架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有些污损破烂,一眼就能让人看出这几天他经历了什么。
这个孩子,因为他自己的长相,因为他手中的股票以及她母亲的死亡,让他这几天备受关注。
他才七岁,却有着其他孩子十七岁,都没有成熟。
只见他蹒跚着脚步,缓慢的走到了两副棺木前,一双锐利精明的眸子闪过无限的迷茫,他那曾经闪烁过智慧火花的天才大脑急速的运转,似乎看不明白眼前的场景。
他痴痴愣愣的站着,看着棺木前面的灵牌,看着灵牌上的字体发呆。
他是一个天才儿童,所以他肯定看懂了。
只是,他或许不明白,自己母亲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块黑牌牌上……
左伊一看到韩余淮出现在面前,还有她那狼狈的模样,“哇”的一声就哭了。
“余淮,你回来了!”她左伊一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伊一姨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伊一姨,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妈妈呢?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我妈妈了,我有些想她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带着些许的哭腔,真情流露出的对母亲的眷念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是啊,在没有见到这个孩子之前,他们都说了这个孩子有多么的聪明,小小的年纪,就已经读初中一年级,而且成绩名列前茅。
报纸上刊登的,只有一张略显狼狈的照片,对着照片上青涩的面容,人们实在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孩子,究竟有怎样的神通,能让人称呼一声神童。
可就在警察束手无策,所有人都认为他凶多吉少的时候,他回来了。
一个人,出现在追悼会。
左伊一因为面前小男孩话语里流露出的软弱,诧异的扬了扬眉,刚才韩余淮说了什么?
他说那话是时候,怎么一点也不像他之前的样子?
呆萌的眼睛眨了眨,这孩子怕是想妈妈了吧?
是啊!他想妈妈了!一个被绑架的孩子,死里逃生,他想妈妈,多么正常啊!
“余淮,你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等下伊一姨慢慢和你说,现在,你先告诉伊一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些绑匪有没有打你,你是一个人逃出来的吗?”
韩余淮摇了摇头,“伊一姨,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走回来的路上,总是听见有人说,我妈妈死了,这是真的吗?”
左伊一被韩余淮的目光逼视着,狼狈的点了点头,眼眶湿了。
韩余淮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整个人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他既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悲伤落泪,看了那落寞的眼神和无助,看得每一个人都是心疼的。
就连,一直坐在霍临渊棺木前面的焰玉芬也皱了皱眉。
这个小孩子长得和自己的儿子还真是挺像的,几乎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