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嘉很快被人抬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凉风,有水,有解暑的药。
这样一来,本来还能坚持的纷纷都动摇了。
“都给我站好了,站到你们倒下去为止。”霍临渊下了死命令,但是灼人的目光始终落在郑天喜的脸上,任谁都能想到他的潜台词是:或者郑天喜低头为止。
郑天喜当然也知道,可是向霍临渊低头,恕她做不到。
欲哭无泪的三班女兵只能拿目光或者余光幽怨的注视着郑天喜,见她不为所动,又只能在心底默默的期盼,期盼自己下一秒就能倒下。
太阳热情似火,可是人的意志力也很坚强,盼啊盼,终于又一个倒下了。
可惜还不是自己。
女兵们队伍里不时响起一阵惋惜。
渐渐的,一班只剩下四个人,天喜,朱英,卢伟伟还有一个六号床铺的任婷。
因为连长的默许,整个连队其实都没有休息,三个排一共九个班,总共一百零八个新兵,此时站着的已经寥寥无几。
当然,除了二排一班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晕了过去,也有些浑水摸鱼自动放弃的,班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假装没有看见,毕竟一站四个多小时,也已经接近了人类的极限。
除了对意志力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之外,已经失去了训练的意义。
汗水滴进郑天喜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但她依然没有动一下,也没有坑一声,咬牙继续坚持。
五个小时后,整个训练场上只剩下了十个人。
卢伟伟终于再狠狠的瞪了郑天喜一眼后,也倒了下去,在她之前倒下去的是任婷。
霍临渊一直在休息室里坐着,嘴里还叼着一瓶冰镇的汽水,看着郑天喜望过来的目光,很是欠扁的抬了抬手腕,遥敬郑天喜。
这已经不是训练,而是挑衅了。
郑天喜根本不为所动,除了嘴角的笑愈加凉薄。
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这个男人撂倒!
不过,这事她已经尝试过一次,就目前来说,这还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
以后么,她倒是可以试一试!
“滋滋……”
操场上的人少了,杜辉跟郑天喜打了个招呼。
郑天喜在前面看不见她,但这个时候,他需要给郑天喜一个鼓励和支持。
牛运运站在杜辉的旁边,不客气的开口,“先别忙着宽慰人了,指导员过来了,他肯定是来让咱们解散的。”
杜辉这才将落在郑天喜身上的目光移开,果然就看见霍临渊走了过来。
“他不会真这么做吧?”杜辉问身边的班副。
牛运运抬头看了看天,“据我判断,现在已经到了十二点,估计会让咱们解散用餐。”
“那……”岂不是指导员认输了?
“除了她们班。”
“她们班现在不就剩两个人了吗?”
“……咱们班现在也只有两个人!”
“……”
牛运运猜的不错,霍临渊叼着冰镇汽水走过来的时候,就说了句,“除了二排一班,其它人先解散。”
本来这些人也是陪站,到了饭点,自然没有不让他们去吃饭的道理。
而且,这一百多个人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都已经有了直观的表现,也不不急着考验,毕竟挑选特种兵的日子,还早着呢!
现在,他得先解决了自己的个人问题。
郑、天、喜!
怀孕八周,意外流产,差点子宫全切,全靠人民医院的妇产科权威君澜医生妙手回春,才保住了性命,保全了子宫。
这些不过是二十多天前的事情。
但一天的奔波,睡眠不足三小时,八公里的长跑,五小时站立……这体力和病例貌似不符啊!
围着郑天喜转了几圈,心中的怒气越来越浓,真是老虎不发威,都当他是病猫。
医务室里的那个不说实话,一问什么就知道哭,面前这个则是一脸的不屑,还没开口问话,就给他一个满是鄙视的眼神。
说实话,活了二十六年,走到哪里,别人不说对他竖起大拇指,哪怕是敌人,提起他也都是畏惧里夹杂着敬佩,哪里会像她这样,从头到脚就写了两个字:鄙视。
“朱英,你也先去吃饭吧!”
“报告!”朱英和郑天喜一起站的久了,也沾染了些许的鄙视。
“说。”
“我还不能去吃饭,我还没有倒下!站到倒下为止可是您的命令,军令如山,我必须遵守。”
扫了眼朱英一本正经的脸,霍临渊突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抬眸又瞅了郑天喜一眼,“很好,你们继续。”
然后一转身,留下一抹潇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