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喜嘴角噙着笑,冷眼旁观。
承认了是田芃芃的衣服,就好说。
这布料是她趁着火势不大,在自己的柴房的后窗前发现的,应该是黑灯瞎火的去泼柴油时,被地上的树枝扯破了衣服。
拖拉机里的柴油可不是什么好油,劣质油散发着浓重刺鼻的气味,郑天喜可不相信那件衣服上没有。
天刚蒙蒙亮,铁扇爷爷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民警还认识郑天喜,上次郑馨儿报案,前来出警的就是他们,而且郑天喜用联合签名检举了“张申平”,从而拔出萝卜带出泥,凭一己之力掀翻了整个乐安县公安局的事情,他们作为公职人员,自然是都知道。
因此,对待郑天喜也就格外的客气。
因为知道公安要来,郑天喜着力保护了现场,但是毕竟白天就忙着办喜事,晚上又有人救火,现场的脚印就没有多大的价值。
“如果有一个人,白天的时候没有来我们家喝喜酒,晚上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在救火的队伍里,但是却有她的脚印,是不是可以确认她的嫌疑?”
“那是当然。”
村民们都以为郑天喜说的张申平,却没想,郑天喜将目标直接对准了田芃芃。
田老太太第一个跳出来咒骂,其实从知道废墟里没有埋人的时候,她就开始咒骂个不停。
儿媳妇也在一旁怨恨的瞪着她,怪她说错了话。
她也不想啊,这还不是关心则乱。
此时,亲耳听到了郑天喜的意有所指,哪里还坐的住。
“郑天喜,红口白牙的,你污蔑我们家芃芃,信不信我手撕了你?”
“信信信,就你这样当着警察的面都敢撒泼的人,我当然相信你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饶是田老太太百般阻挠,郑天喜还是带人去残破的柴房后面提取了脚印。
“这脚印还挺明显的,如果能找到完全切合的鞋子,倒是一个线索。”
“还有一个线索,就是那人剪断了大队部的电话线,而且……是在电话机旁剪断的!”
“电话机旁?”
郑天喜点头,之前和支书去大队部打电话的时候,郑天喜就发现了这一点,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大队部的电话并不是从围墙外被剪断的,而是从电话机边上,这很有可能是外面的电话线太高了,嫌疑犯够不着,但门锁没有被破坏,他们去的时候们还是好好的锁着的,就只能说明,嫌疑犯有钥匙。
郑秋明头上起了一圈细密的汗,当脚印和碎花布料指向田芃芃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大队部之前确实丢过一把钥匙,张申平捡去了也有可能。”他想不通,刚才让天喜去柘林报警的时候,天喜不是已经相信凶手是张申平了吗?怎么一眨眼的时间,郑天喜又改变了想法?
“张申平作案?”一个民警接话,“这不太可能,据内部消息,我们的同事正在X省追捕他,他已经逃脱出省,没有作案时间。”
“啊?”支书傻眼了!
“那你也不能说是田芃芃做的,她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做的了这么多的事情?大晚上的,又是偷油,又是剪电话线,又是纵火?”支书也不想帮田芃芃开脱,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说着,完了,完了,这事肯定又和自己家的宝贝女儿脱不了干系。
田芃芃虽然爱生气,但毕竟怯懦。
而且还是个自私自利的,她的妈妈和奶奶以及爸爸虽然都被郑天喜祸害的不轻,但若是想她感同身受,田芃芃怕是没有那么孝顺。
就单单她被天祥一棍子敲破头的愤怒,还不足以支撑她杀人放火。
今天在天喜家喝完酒回家,他可是亲眼看到田芃芃从自己家女儿的房间里出来,自己的女儿就算没有参与,怕是也挑唆了不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田芃芃自然被请了出来。
看到警察这么快就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不敢相信,明明之前和四喜计划的时候,说是万无一失的,怎么会……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我可是一晚上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
“哪里都没去,你睡衣的布条怎么挂在了我家柴房的窗户上?”郑天喜问。
“你放屁!”
田芃芃大声的骂,她明明还没有走到郑天喜睡的房间窗户前,就摔了一跤,衣服要挂破也是那时候挂破的,怎么也不可能挂到郑天喜的窗户上去。
但她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我今晚根本就没有出去,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布条。”
“不知道也没关系,警察哥哥们,搜搜吧!柴油的气味那么浓,衣服上不可能一点沾染也没有。”
一声警察哥哥让在场的人都翻了个白眼,但是警察们却很受用。
有了怀疑的目标,论证起来确实很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