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郑天喜预料的,屋里的巴掌声“啪啪”不绝于耳,倒是真有几分想要将彼此的脸皮甩出地心引力的架势。
或许真有血脉相通这回事,馨儿和天祥都有些坐不住。
“姐,爸不会把妈打死吧?”郑馨儿已经十五六岁,在农村,这个年纪是可以说婆家了的,所以,她于男女之事多少有些了解。
天祥是她爸和她妈的孩子,这点她从没怀疑,但田继芳和张二狗的事情,她倒是觉得不是空穴来风……
“馨儿,别着急,打一架没什么的,他们心里都太苦,需要发泄,发泄出来后,就好了。”
“真的会好吗?”天祥苦着一张脸,连日的担惊受怕让他那张原本肉嘟嘟的小脸有了棱角,“虽然爸爸不爱妈妈,妈妈也不爱爸爸,但是,我还是不想他们分开。”
郑天喜先用一块钱安抚了天祥,继而从裤兜里掏出十块钱,递到郑馨儿的手里,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其实,从田继芳被就回来,什么也没说的,只是给了她这份检测结果的时候,这个话题就已经结束。
“真是抱歉,那日进山后没想到变故陡生,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等会儿,我和亡鱼连夜要赶往县城,这钱你拿着,明早该怎么招摇怎么来……”
“还来?”郑馨儿有些不理解,“之前你让我招摇,是为了引起姥姥和舅母的贪欲,让她们自己将把柄送到咱们的面前来,现在她们既然已经呆在了局子里,咱们还有这么做的必要吗?钱这么大手大脚的花出去,怪让人心疼的。而且爸说的对,那首长要是万一……”
“就是为了应对这个万一,我才需要钓出另外的鱼。”
“还有鱼?”
“那是,谁让鱼饵这么丰富!”
一万块钱,足以惹人记恨了。想要占为己有的,肯定也不止田老太太一家人。
就像她昨晚,一千多块钱散出去,换回来的,可不一定都是人心,还有嫉妒。
嫉妒可是这世上最害人的东西。
馨儿没想明白,但也没有再问,她跑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条碎花裙子,“姐,这个你看你喜欢吗?”
“给我的?”郑天喜的伸手接过裙子,眼中闪过淡淡的惊喜。
“是的,姐,我看你衣服都破看,这个你先拿去穿。”
郑天喜点了点头,虽然不符合后世的审美,但在这个她连裤子都没得穿的年代,有一条碎花裙子,几乎就是一个女孩整个夏天的梦想了。
“馨儿,谢谢你!”
天喜知道自己对这个家庭的付出并不是毫无保留的,两生两世里她也有委屈,也有怨恨,她觉得自己护着郑广深和田继芳,只不过是为了维系一份道德上的优越感,但是在得到回报的这一刻,她笑了。
打了桶水将自己里里外外涮洗了一遍,屋里屋外找了个遍,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喂那只小虎崽,于是,给它喂了些水,然后又塞回了背篓里。
等她收拾好自己,亡鱼咳嗽了一声,走了进来,“一共三百九十四斤石斛,还不算我之前带回来的,那四十斤石斛都晒干了,现在也就只有十几斤重。”
“带三百斤鲜条,再把那十几斤干的也带上,咱们先去费家看看情况。”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两个人拖着一车货,从大伦村出发了。
一路上,亡鱼都感觉到天喜背篓里的动静,可天喜就是不让他看。
“天喜,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虽然那一天,我没有跟着你跳下去,那我不还是为你着想吗?你看,那么多当兵的看着呢,这你刚刚为爱殉情,我就为你殉情,啧啧,妥妥的三角恋啊!这要是传出去,你可要怎么活?”
郑天喜偏着头看着身边的男孩,嗯,姑且算是个男人吧!
啧啧,几日不见,这变化可真大。
上一次走夜路时,这个男人还不是这个德性啊!
貌似话不多,人也挺高冷的。
“天喜……唉,姐,你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挺毛骨悚然的!”
“放心,我不吃你,没那胃口。”说完接过牛绳,将小竹篓往他怀里一塞,“让它吃了你。”
亡鱼揭开盖子一看,脸上的笑意也浓厚起来,“天喜,不,姐,以后你就真是我姐,不得不服气啊!你不仅杀了它妈,还把它给抓了回来,啧啧,这是叫斩草除根吗?”
“除个屁,我说小贱鱼,你能不能别这么皮,我什么本事你能不知道吗?你觉得就凭我一个人,能杀的了老虎,我是能剥得了皮,还能往它肚子里塞三百斤石斛,然后一个人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将那老虎弄到山下,然后恰巧知道你在大伦村,蹲在那山边上等了你一个小时?”
亡鱼松开了握住小老虎爪子的手,然后一脸慎重的收敛了表情,“天喜,其实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你道歉,咱俩结拜的时候说过要同生共死的,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掉下悬崖,而且还是两次,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