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非被问住了,他从没这么想过,可他刚才说的好像就是这么想的。
不是,是他本能觉得女孩就应该这么养。
苏然臭着脸,无比严肃警告柳道非,“你别打忘川的主意,她将来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嫁谁嫁谁,谁也不能勉强她!
我让她学厨艺,是希望她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我又护不了她一辈子,她不喜欢读书,指望她考女官怕是行不通,我总要想办法让她将来不会受欺负。”
柳道非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苏然肩膀,“好人不长寿,祸害遗万年,你放心吧,你肯定能活的很久,说不定等到忘川老了,你还能活蹦乱跳呢。”
苏然一巴掌拍开柳道非的手,瞪他,“你才是祸害呢!”
柳道非笑了起来,温声问道:“是不是纪先生那边又有什么事了?忘川还小,你还有大把的年月替她安排,别太紧张了,就算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老师也会照看他们的。”
“不用了,咱俩之中要是有人早死,那一定不会是我,我肯定比你活的长。”苏然翻了个大白眼,这家伙是多希望她死啊,动不动就咒她。
柳道非认输,“好好好,你命长,你命最长,说吧,到底纪先生哪儿又出什么事了,把你给弄的这么不放心忘川起来。”
苏然将昨晚李大强在牢里听到的信息告诉柳道非,柳道非听完不禁唏嘘感叹,“纪家气数已尽,纪尧是纪家这几代中最出色的子弟,纪家大房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这样对待纪尧的子女,可见家风已坏,早晚要没落。”
“只会早,不会晚,我准备问纪家要这个数,让他们以后没钱闹腾。”苏然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柳道非不由直咂舌,这个数对纪家来说得把家底掏空了。
柳道非很肯定,“纪家不会给的,他们宁愿把纪正初送给你。”
苏然无所谓,“不给我就帮他们分家,反正纪家的家产有一大半都是纪尧这一房的,把纪先生她哥的子孙叫回来分家产,往大了闹呗,又不是我受累。”
“你先别闹,我这边还没到时候呢,家产都是小事,关键是要鼓动文武百官对抗新后,把新后闹腾的没工夫来找咱们麻烦。”柳道非不放心,叮嘱苏然道。
苏然不耐烦摆手,她对朝堂上的事不感兴趣,反正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整天斗来斗去没意思的很。
她只想尽量多的搞钱搞粮食,这个鬼天气,她心里是真没底啊!
让苏然和柳道非没想到的是,陈家老爷子倒是个老人精,得知陈老夫人被苏然扣下后,就亲自登门道歉,几乎没怎么讨价还价就接受了苏然的要价,很快就让人把银子和粮食送来了。
很有几分断臂求生的果断,让原本对陈家没什么好感的苏然和柳道非,有些改观。
陈老爷子带着花了大半身家领回来的陈老夫人,坐上马车,吹着比心窝还冷的寒风,快快朝家赶去。
陈老夫人看着自家丈夫黑沉的脸,小心翼翼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激怒苏知县的,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翻脸,是她说要帮我们评理,我才说的,早知道我就不吭声了.......”
“行了,咱们陈家可能就该有这一劫。”陈老爷子叹了口气,打断老妻,心情复杂道:“曾经有只金凤凰落到咱家树上了,你把凤凰当乌鸦,我把凤凰当金丝雀,活该咱们啥也落不着,惹了一身骚。”
陈老夫人苦着脸想问不敢问,这都是啥啥啥啊,她咋听不懂老头子说的是个啥呢?
陈老爷子告诉陈老夫人,“平阳府来任命了,纪元道当上河务监事了,以后咱们再见到她,都得尊称一声纪大人了。”
“啥?!”陈老夫人险些惊掉下巴,平阳府的河工都死绝了吗?再也挑不出来一个好的了,非要让纪元道那个扫把星老寡妇当官,她配吗?
陈老爷子打断陈老夫人的谩骂,攥着拳头道:“咱们陈家不能就这么被打垮,你回去多花点银子给我买个好生养的妾,趁着我宝刀未老,赶紧给咱家再添几个娃,说不定就有个有出息的呢。
对了,买那种读过书的一看就聪明的,千万别再找不识字的乡下丫头了,生出来的儿子跟你一样笨,可愁死我了。”
陈老夫人气坏了,掩面哭道:“我也是读过书上过学堂的,老三小时候夫子还夸他聪明呢,你现在嫌弃我了,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让我给你纳妾,你就不怕人家笑话你啊........”
“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我看谁敢笑话!”陈老爷子一句话把陈老夫人怼了回去,陈老夫人看着固执的丈夫,想到自己不止一次这么跟纪元道说过,现在轮到自己了,不知怎地,更加难受,哭的停不下来。
可无论她如何痛哭流涕,都无法改变男人的决定,对于把男人当成天依靠的女人,当男人变天时,除了被动承受,别无办法。
苏然有了陈老爷子的慷慨赠送,手头一下子宽裕了,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