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瑞怔了下,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我可以单独跟你说吗?”
沈良玉不同意,不管怎么说这小子都是衙门的人,她可不放心闺女跟他单独在一处。
苏然也不同意,还人情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不包括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闫瑞只得把藏在心底的秘密当着沈良玉的面,告诉了苏然,他怀疑他爹被朱温的人带到了桥上村后面的山里挖石炭(煤)。
苏然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以前想不通的很多地方,一下子有了出口。
她强忍震惊,冷静询问,“证据呢?”
闫瑞转过身掏了好一会儿,掏出来一卷纸条,递给苏然,
“这是我进了地牢后,偷偷记录的犯人情况,啥时候进来的,啥时候被带走的,还有那辆拉人的车隔多长时候来一次......有一次赶车的去上茅厕,我偷偷跑去车上看了,车里面脏兮兮的,一抹一手黑,我找人问过,这不是墨灰,是石炭的粉末.......”
苏然翻看完闫瑞的记录,不得不承认闫瑞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其实苏然一直都想不明白朱温跟黑龙潭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闹翻,更加困惑为什么他们送去了大当家的人头,朱温非但不嘉奖,反倒要用这种卑鄙手段把李大强他们关进地牢。
如果有一个朱温不想被外人知道的煤矿,那这一切似乎就都能说得通了。
一个煤矿可能带来的利益,远比对付同僚勒索银钱,更能让一个土匪大当家和外地来的新知县绑在一起。
巨大的利益能让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变成亲密的盟友,也能让亲密的盟友反目成仇。
朱温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想终止合作,也可能是想把黑龙潭踢出局,就切断了给黑龙潭供给,逼得黑龙潭不得不下山自救,才闹出了这一连串的事。
所以朱温见到大当家的头颅才会担心秘密暴露,非但不奖赏李大强他们,还要置他们于死地。
但是,黑龙潭为什么不报复朱温呢?
难道朱温手里还有什么把柄?或者朱温背后还有让大当家畏惧的其他势力......
事情越想越复杂,越琢磨疑点越多,苏然拍了拍脑门,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先找矿。
如果能找到煤矿,取暖的问题分分钟解决,甚至还能靠这个迅速壮大桥上村。
但是闫瑞只查到拉人的车是去往南梁镇方向,目的地是在深山中,南梁镇最大的山脉就在桥上村后面,所以他才会主动帮沈小虎他们,为的就是希望他们能帮他找爹。
具体煤矿在那个位置,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
苏然进过山,知道山里有多大,更清楚里面有多危险。
所以怎么找,派谁去找,还得好好商量商量。
沈永福他们得知山里可能有个石炭矿后的反应出奇的一致,挖那玩意干啥?
以前河里水流比较大的时候,村里人经常会在河边捡到被冲下来的石炭,那玩意黑漆漆的,扔进火堆能烧着,但是烟很大,还有股奇怪的味道,呛的人难受。
所以沈永福他们很不理解,怎么还会有人专门挖这个。
苏然正要跟他们说说煤矿石的加工过程,以及用煤炭取暖的好处,刘老六忽然跑进来报告:“有一队人马从山里过来了!”
沈良玉立刻站起身,“多少人?离咱们村还有多远?”
“已经到山脚了,大概几十个,有马有车,天太黑看不清,他们让我过来报告一声。”刘老六抹了把额头的汗,喘着粗气道。
他现在也跟普通巡逻队员一样,每个月有三斤粮食的补贴,生怕这么好的差事被别人抢了去,干的十分卖力,大冷天硬是跑出了一头汗。
沈良玉冲苏然他们说了声,“我过去看看。”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今天沈小虎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让大家的精神都有些紧绷,现在天都这么黑了,忽然从山里跑过来几十个人,让大家不免有些不安。
老五爷感叹道:“还是村长有远见,这个时候要是寨墙已经修好就好了,咱们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实在不行,我们明天就烧水浇地,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怎么着也要把寨墙垒起来!”十三叔发了狠,咬着牙恶狠狠道。
沈永福也意识到寨墙的必要性了,沉声道:“明天我带人去李家村一趟,再招一批工,城里要是乱了套,咱们这儿也安生不了。”
大家的警惕性都提起来了,苏然很是欣慰,可沈永福突然扭头问她,“对了,我还没问你呢,那些个刀啊枪啊盔甲啥的哪儿来的?”
苏然的笑容不由僵在了脸上,该来的还是躲不开了,她低头拨弄了下火堆,淡定回道:“跟人换的,用雪橇车和滑雪板的图纸。”
沈永福震惊,“跟哪儿的人换的?我看那些东西都是正儿八经的兵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