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将军闻言,更是惊恐。
他略微抬眸,对上了南轩宸那深沉至极的眸子,顿时就不敢再看下去,又是低下头去。
“看来孤是强人所难了呀。”南轩宸喃喃说着,言语中透着凛冽的寒气。
杜将军只觉得浑身的汗毛竖起,头皮发麻。
他大儿子的命还捏在凤倾晚手里,他此刻若说一个不字,人大概也别想活命。
他想寻后路,但南轩宸就要将路给堵死。
为今之计,杜将军只能真的忠心耿耿依附着南轩宸。
“国主抬爱,臣感激不尽。”杜将军颤声说道。
南轩宸嗯哼了一声:“是杜将军教子有方呢。”
夜已深,纵然已到了春日,风还是很凉。
杜将军等了不久,凤倾晚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他急忙进去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气息果然平稳了不少,没什么大碍了。
他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现下总算有一桩高兴事儿。
他连声感谢:“王后娘娘医术精湛,大恩大德,臣定然铭记在心。”
凤倾晚有点疲乏,只是随便嗯了一声。
南轩宸给她捏着手,道:“有恩就有怨,杜将军放心,孤已经命人去抓拿严挚,会给你儿子一个公道。”
说起严挚,杜将军肚子里那团气就翻滚得更加厉害,他冷哼一声:“严挚仗势欺人,险些打死我儿子,国主,要重罚他才是!”
凤倾晚微微抬眼,道:“他是太宰心疼的小儿子,太宰定会力保。”
“太宰又如何,难道还能无视国法吗?!他是要无视国主吗?!”杜将军怒声道。
南轩宸不由得笑出声:“如今孤的案上没有多少奏折,这不就是无视了吗?”
杜将军一噎,这当中有他的一份功劳,他脸色顿时讪讪的,只能道:“国主回来月轮也有月半,已然歇息足够,是该着手处理朝政了。”
南轩宸说道:“杜将军这话倒是挺中听的。”
“那国主打算如何处置严挚?”杜将军问道。
纵然太宰权势不小,但南轩宸到底是国主,又有不少目击证人,杜将军紧咬着不放,太宰是保不住严挚的。
南轩宸不回答,反而道:“王后累了?还是快点回宫歇息吧。”
凤倾晚虽是困乏,但也知道南轩宸是拿自己做挡箭牌,她白了南轩宸一眼,便点了点头。
杜将军张着嘴巴还想要问,但南轩宸两人已经出了门,他随即明白了过来,南轩宸实则是不想他过问太多。
想想自己大儿子差点丢了性命,杜将军就一肚子气,可这又能如何,他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翌日。
杜将军还没上朝,就听说太宰昨晚在满月殿外跪了一夜。
不仅如此,袁志也被放了出来,在撵轿上动了手脚的是另有其人。
杜将军拂袖,道:“难怪国主不让我过问,原来是想要一命换一命!”
杜将军的二儿子叫杜柏峰,闻言,也是愤愤不平:“国主好欺负人,这是严家欠咱们家的,国主竟然拿来做人情!阿爹,大哥人差点没了,我们岂能罢休!将此事闹大,让严家给个交代,至少要让严挚流放,才能对得住大哥!”
“我如何不想,可王后娘娘是救了你大哥的人,如何处置严挚,就轮不到我们来过问了!”杜将军说道,“如今是我们杜家欠了国主的情,就连你,也要在国主手底下做誊写的活儿。”
杜柏峰吃惊,道:“阿爹!这怎么行!”
“如何不行?国主是想要牵制我。”#8;杜将军咬咬牙,虽然不服气,但现下只能认了。
杜将军再是劝说了两句:“峰儿,此事看似阴差阳错,但国主恰恰不可小瞧了,你若能得国主信任赏识,你日后前度无量的。”
杜柏峰撇撇嘴,道:“既如此,你当初就不该与袁志对着干。”
杜家得罪了国主,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严挚那件案子闹得大,可有了南轩宸在旁协调,杜将军没有紧咬不放,只是稍稍将严挚关押个几天,就把人放了。
太宰没有感恩戴德,反倒是将杜将军恨上了,还痛骂南轩宸心思深沉,自己着了他的道儿。
经此一遭,严挚出了名,凤倾晚也不例外。
先前瘟疫过后,月轮百姓已然很尊敬凤倾晚,现在更是御医馆那帮草包不配坐镇御医馆,只有凤倾晚才有资格。
万民上书,要凤倾晚接管御医馆,成为大医师。
太宰等人自然不想便宜了凤倾晚,想了诸多借口来搪塞,奇怪的是凤倾晚也浑然没在意,日日待在凤熹宫足不出户。
太宰还当凤倾晚是忙着养胎,但这日严挚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府,说道:“阿爹,王都里开了家医馆,叫沈家医馆!”
在月轮开医馆是常有的事儿,太宰不觉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