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身上穿的衣裳,语气犹豫:
“借姥姥的衣裳……以后我挣钱了再裁布还给她。”
宋毓面无表情,闻言只斜了她一眼。
抿了抿唇,宝如又继续开口:
“待会儿如果芳姑问起我们的关系,你……记得说是我表兄,我和芳姑说过宋姥姥是我的三姨婆……”
“你还挺会攀亲带故。”宋毓语含嘲讽,嗓音夹着夜风的凉意:
“手段狠,心机深。”
听出了他话里藏话,顾宝如不反驳,但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
是啊,她手段不狠,又怎能眼都不眨就剁烂了老馊男的裤裆,又怎能和家里断绝关系?没有心机,又怎能抓得住这份活儿?
这些她都承认,只要能让自己过得好,无所谓!
两人步伐在夜路上格外清晰,路边草丛茂盛,躲了不知多少虫子,在高声吟唱着,但等沉闷的脚步声走到,又立时无声了。
只有人离远了,虫鸣声才慢慢在身后恢复。
伴着虫鸣,很快就到了江边。
没有去码头,顾宝如记得搭棚子的位置,抬指指了个方向:
“我们去那边。”
说着,直接带宋毓去了土坡坡脚。
还没到上工的时候,棚子才搭建起来,一块厚大的油布,四个人各拽住四个角,爬上树,把油布牵开绑结实。
这会儿人还没到齐,两个棚子都只稀稀疏疏站了几个人,瞧见宝如两人过来,都下意识投来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