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都行走在官道上,即使下雪,也比山路好走,眼看着太阳挂在正当空了,流放队伍终于停下里休息了。
沈心芷一家照旧开小灶,厨子张今天做的是排骨干豆角焖面,因为人多,中午时间短,没办法炒菜,这样一大锅焖面,又菜又有面,还能填饱肚子。
官差发的依旧是黑面窝窝头和苞米糊糊,苞米糊糊清澈照人,要不是有黄色,真的没发现这清水里下了玉米面。
沈老二一家虽然不情不愿也得吃,沈老二媳妇和沈长青昨天被打了,今天记忆犹新,还不敢上来硬抢。
他们一心数,去讨要,祈昭懿肯定不给,去硬抢,纯粹是找打。
沈老三现在也是后悔,她干嘛得罪沈心芷呢?要是她一开始就放低姿态讨好沈心芷就没有现在那么多麻烦了。
沈心芷故意端着碗,对着那些人,一边吃还一边夸,馋死那帮人。
吃完饭,祈昭懿抢着刷锅,她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明白,力所能及的事情抢着干,坚决不白吃白喝。
吃完饭,继续赶路,今晚要赶到下一个驿站,如果赶不到就得露宿野外,天那么冷,露宿野外很可能被冻死。
吃完饭上了马车,顺安侯很不安,那个特使现在没动手,可能是想等晚上动手的吧,今晚如果露宿荒郊野外的话,那就太危险了。
正如顺安侯担心的那般,晚上果真没赶到驿站,不过天黑了刚到一个荒废的破庙,这个破庙里也不知道供奉着哪位神仙,雕像看起来凶狠恶煞的。
破庙里最好的位置官差们霸占了,眼看过来顺庆府就到耀州府了,过了耀州府就到凉州府了,等于就到了流放之地了,每个人虽然很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但是一想到再坚持就会胜利,每个人都咬着牙忍着。
沈心芷一家坐马车还好,其他人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瘫躺在地上不想起来了。
中午吃了面条,晚上沈心芷想吃点地瓜苞米糊糊,再吵几个菜,蒸几个白面馒头美美吃上一顿。
这时候流放队伍的官差敲着铜锣开始大声吆喝,“吃晚饭了,黑面馒头二十文一个,白面馒头一百文钱一个。”
听着官差的吆喝,所有人看向了新来的特使,之前吃食都是免费的,如今却要钱了,可是他们身上没有钱啊?
特使是想饿死他们吗?
沈老二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开始苦苦哀求,“大人,以前的黑面窝窝头不是不要求的吗?您就行行好,给我们免费的黑面窝窝头,我们不嫌粗糙。”
官差竟然将食物明码标价,就不是沈老二三言两语能说通的,关于特使出的这个妙招,流放队伍里的官差都喜欢,再过两个州府就到西北了,一路走得九死一生,却不没啥油水,谁心里都难受,现在把吃食明码标价了,就和抢钱一样开心。
官差一脚踹翻沈老二,“没钱过来干嘛!滚!”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看着自己男人被踹翻,沈老儿媳妇心疼的上前,搀扶起自己的男人。
沈雪柔小心翼翼的拉着沈长青的衣袖,委屈巴巴的说道:“长青哥哥,我不想吃黑面窝窝头,那个好硬,嚼不动,难以下咽……”
之前吃了几天黑面窝窝头,沈雪柔嗓子已经被刮破了,喝口水都疼,嘴里的痰液都带着红血丝,看着就让人害怕,感觉再吃下去就快死了。
沈长青一开始觉得沈雪柔温温柔柔的,特别讨人喜欢,可是流放路上三番四次被她连累,挨打,沈长青现在看着身无分文,还在那矫揉造作的说这不吃那不吃,他就很烦感。
“沈雪柔,你要是有银子,你就去换白面馒头吃,没有就别逼逼叨叨的!”
沈长青话里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沈雪柔被愣住了,沈长青一起拿从来没有拿过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现在难道连沈长青都看不起她了?
她满脸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沈长青,“长青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那么凶人家?”
“我看见你娇里娇气得摸样就心里不舒服,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是流放犯人吗?都阶下囚了还挑三拣四的,有吃的就不错了!”沈长青全身都疼,昨天被沈心芷打的伤当时不太疼,隔了一夜好像开始发作一样,哪哪都疼,一听到沈雪柔那个嘤嘤怪的声音就烦躁不安。
沈雪柔继续配着笑脸,“那个二嫂手里有吃的,要不然长青哥哥要些过来?”
提到祈昭懿,沈长青更是火大,“她手里有吃食啊她的,她现在都不搭理我了,我还哪有脸去她那要吃食?”
沈老二媳妇从衣服兜里扣出一两碎银子,“长青,雪柔,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们拿去卖吃食吧?”
其实沈老二媳妇还是想卖了沈雪柔,要不然她才不会拿出仅有的碎银子。
“娘您就这点碎银子了,花了就没了,您收着吧!”沈长青一把推开自己母亲手里的碎银子,就那点,买了这顿吃的